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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罪特偵(17)

第十七章、一以當三春節至,拋卻了命案的陰影,遊客們聚在商鋪里挑選自己喜歡的「年貨」;儘管經過多日的買取,船上的貨物卻不減反增,想來是河海集團為了增加節日氣氛而故意做下的安排。「學彬,快看!」一身厚重冬裝的小女孩兒睜圓了水靈靈的大眼睛,一手扶住額上不住往下掉的白毛絨帽,一手指著遠處掛在牆上的一盞燈籠,鏤空的燈籠紙間透出淡黃火光,映出兩隻比翼的飛鳥,「好漂亮啊!學彬,買下來好不好!」

「你說好就好!」身邊綻著溫和笑意的男子走到台前,「小姐,請問那隻燈籠怎麼賣?」「兩百一個。」服務員微笑道。林學彬低下頭翻找錢包,不料身後一人硬是擠到前台,已經將錢遞到服務員手中:「美女,那個燈籠我要了!」「這位先生,我們已經先要了。」林學彬看著旁邊的男子說道。「但你沒給錢啊,沒給錢你還想要?」男子看也不看就說了一句,一邊對服務員催促,「還不去拿,要我自己來啊!」「哦,好!」服務員看了林學彬一眼,轉身取下燈籠。「這樣吧,我出雙倍價格,從你手上買下燈籠,如何?」林學彬道。「十倍也不行!」男子抽動嘴角,伸手就要去拿燈籠;林學彬也不好強奪,又問服務員:「還有同樣的燈籠嗎?」「不好意思,這是最後一個了。」服務員面帶歉意地說道。「下次記得手腳快一點!」男子提著燈籠笑吟吟地擠入人流中。「學彬,去其他地方轉轉吧。」竺燁拉拉林學彬的胳膊。「呃,都怪我……」「沒事的,一個燈籠而已嘛!誒?我們去上次碰到姝姐姐的那裡吧,那裡的東西別人想搶也搶不到!」竺燁笑著說。「呵,也是,不過好像都是玩具誒。」林學彬想了想說,「我們先轉轉吧,反正別人也搶不走,晚些去也沒事。」「嗯,先去買衣服吧。啊,泓姐最喜歡紅色了,我們買一條紅圍巾送給她吧;嗯,不知道姝姐姐喜歡什麼顏色。」竺燁在衣架前挑選著五顏六色的圍巾,時不時在自己身上比划著。背後,那名捷足先登的男子挑選了幾件衣服,滿意地下了樓。節日氣氛越濃,某些職業就越閒不下來,現在,胡泓正跟著姜儷到處採訪,滿腦子卻想著,似乎自己少了個什麼人沒採訪,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泓姐,這麼忙啊!」冷不丁,趙姝從背後拍了她一下。胡泓勐然一驚:「哎呀,是你呀,嚇死我了!」「怎麼會?肯定是開小差了,心裡有鬼!」「沒辦法啊,採訪這麼無聊的事,不開小差才怪呢!」胡泓撇撇嘴。「本來還想請泓姐帶我去採訪幾個人呢,這下可白跑了。」「採訪誰啊?」「就是一樓那些兢兢業業的船員嘍。」「咦?你不會是想從他們口中得到兇手的線索吧?告訴你,別想了!」胡泓道,「昨天我就去過了,他們說從來就沒見過有誰半夜裡在艙外待著;那個修理用的小高台幾乎等於廢棄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有沒有人他們也不知道,不過,據他們說那個台子到現在還沒用過,所以只架了幾根鋼筋而已,很難爬上去的。」「這麼說,泓姐也沒有上去過嘍?」「才不去呢,太危險了,萬一被吹海里去了怎麼辦?我想兇手應該不是一直待在艙外吧,不然誰能受得了啊,連坐的地方都沒有。」「既然這樣,那也只有先不去採訪了,不過,還有件事要請泓姐幫忙。」

「什麼事啊?」正說間,遠遠一聲唿喊打斷了談話。「白小姐,我在這兒!」隔著老遠,一頭亮發梳理得異常齊整、更兼西服筆挺、領帶加身的鄭國坤就奮力揮動著已經淹沒在購衣紙袋中幾乎看不見的臂膀,直擔心有人見不到他,不過,不從正面,確實看不見他。馱著數不清的袋子,猶如蝸牛一般地一邊慢慢「爬」來,一邊大聲唿喊著。趙姝無奈地搖搖頭:「唿,又來了……」「白小姐,這是我剛剛從樓上買來的,你看這隻燈籠,多麼美麗,它就像我的眼睛,只有見到白小姐才能發出這樣耀眼的光彩,也象徵著我的心,我願意永遠做一隻燈籠,永遠陪著你,雖然給不了太多溫暖,但一定讓你的世界不再黑暗;再看看這雙手套,白小姐美麗細嫩的雙手怎麼可以就這麼暴露在寒風凜冽的空氣中呢,白小姐,請將這雙手套想像成我思念的雙手,無時無刻不在保護著你,無時無刻不在溫暖著你;還有,這些衣服,我翻遍整艘船,也就這幾件衣服能配得上白小姐的雍容華貴、貴姿鳳儀、儀態萬千、千嬌百媚、美絕人寰……」無數成語如大海掀濤,狂烈地撲向白綾卉。「這、這是?」胡泓睜圓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一個男人當著眾多男女的面在一個女人身邊跳過來跳過去,嘴裡還像念咒語一般絮絮叨叨個沒完。「這還看不出來嗎……」趙姝儘量與鄭國坤拉開距離。「我總算見識到男人的痴心了!」胡泓眼中放著光,「我要以他為榜樣,我對夢怡英雄的感情不會比他淺!等著吧,我會用痴情與真心打動我的英雄!」

趙姝眨眨眼,默默遠離胡泓——「呵、呵呵,我也算見識到師姐的魅力了,這是男女通殺啊……」一直磨到午飯時間,鄭國坤才依依不捨地離去。「白小姐,你放心,我鄭國坤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絕不強人所難!只要你說一句『不願意』,我立馬就走!啊,你沒說,那就是願意了?太好了!白小姐,今夜八點甲板上,我們不見不散,請一定賞光!我有神秘禮物要送給你!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晚上見!」「廢話說了這麼一大通,他就不口乾嗎?」桌邊,早已和趙姝、胡泓合流並坐下許久的水渢一邊喝茶一邊聽鄭國坤演獨角戲,等鄭國坤離開才說道。「有滿滿的愛意支撐,怎麼會口乾!」胡泓費力地將堆在白綾卉身邊的各種購物袋、禮盒推開,坐到她身邊,「綾子,這麼好的男人你不會就這麼放手吧?」

「哈,泓姐喜歡,師姐,你就讓給泓姐吧!」「我可是已經有人了,不可能再接受他了。」胡泓不無傷感地說,「唉,人生就是這樣非要分先後,讓人傷神吶!」「泓姐,你別老是這樣說得似笑非笑的,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心話。」霍蘭音將胡泓拉到身邊,「泓姐,你不會真覺得那個鄭國坤好吧?」「我覺得小泓是就事論事啊,不然的話剛剛鄭國坤說綾妹妹拒絕他就走的時候幹嘛沒拒絕,這說明綾妹妹心裡也有他呀,哈哈!」水渢笑道。「你夠了啊。」趙姝沖水渢一努嘴,「老是笑話師姐你有意思沒!」「啊啊,渢姐的錯,居然忘了還要關心一下姝妹妹!」「你、真有夠壞的,不跟你說了!」趙姝轉向胡泓,「泓姐,你認識的人多,有件事要請你幫忙。」「嗯?」李沾拎著買來午飯,將自己的放在桌邊,另一份端到季彤房間裡。季彤側身躺在床上,安詳的面容一派端莊,中長的秀髮散在枕上,如蘭鼻息平穩地吐息著李沾將餐具放到床頭柜上,彎下腰準備叫醒季彤,卻見黛眉斂目、柔唇微翕,光潔白皙的臉龐肌膚在陽光下映得吹彈即破,露在被外的縴手自然地屈曲,粉色甲床在雪白肌膚襯托下格外誘人。李沾有些唿吸急促,原本為叫醒季彤而伸出的手微微顫著,腦子裡全是季彤平日裡的嬉笑怒罵。重重地搖了搖頭,試圖用對女友的思念沖談不該的幻想,但越是想念、越是對比、越是深陷;一個是觸手可及的溫柔小綿羊,就算是唿來喝去、頤指氣使,那也不會遇到多大牴觸,沒有了努力的幸福感,失去了競爭的刺激性,而另一個卻是高高在上的頂頭上司,她再是友好和善,始終不敢對她太放肆,就像隔著那麼一層半透明的紗簾,使她朦朧而誘惑;更何況,女友作為商場的小職員,成天打交道的自然是那些消費品、保養品,還有整天八卦的女性朋友,然而即便如此,她漸漸改變的身材和肌膚卻始終無法和時常風餐露宿的上司相比,愛生閒氣的脾性更無法與刑警副隊長的睿智相提並論;一次又一次地比較,卻是一層又一層地襯托,終於,那戰戰兢兢的手輕輕撫到了季彤微涼的臉龐上,食指似是毫無意識地微微一動,觸及了那柔軟嫩滑的薄唇,瞬間似是一股電流從指尖直擊大腦,令全身打了個激靈。「嗯哏……」口中微微吐了一口輕吟,季彤似醒未醒中噴出的氣息如火般灼熱,李沾趕緊縮回手。「咳、季隊、季隊!吃飯了!」李沾在床邊喊著。季彤緩緩睜開眼。「呃,小李啊,該吃飯了嗎?幾點了?」季彤輕輕坐起,一邊揉著眼睛問道。「十二點多了,季隊,飯我都幫你拿進來了,還要去洗漱嗎?」「哦。」季彤伸了伸懶腰,「你先去忙吧,我去洗漱一下。」「嗯。」李沾離開房間,季彤換好衣服拎著飯盒出來。「小李,吃完飯你去魏隊長那裡一趟,讓他行動的時候小心點。」「哇,這也要我們提醒!」「叫你去你就去!」季彤刷著牙,不再說話,李沾思索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問:「季隊,你該不會是查出兇手是誰了吧?」「呵,這還用說!」季彤洗漱完畢,走到桌前,「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也八九不離十了吧。」「那是誰啊?」「現在還不是時候,時候一到,我自然就會說的。」「那什麼時候到啊?」「早著呢,急什麼!」季彤繼續吃著飯盒中的午餐。午餐時間結束,餐廳就在積極準備晚宴了,船員們也都聚集到大廳里布置會場,只留了幾名服務生看顧商鋪。比以往更多的人潮湧進商層,竺燁、林學彬費了半天勁才從人堆里鑽出來。「太擠了!怎麼這麼多人!」竺燁一邊走著一邊抱怨。「算少了,幸好船上大部分是船員,不然才夠受呢。」林學彬摟著竺燁的肩道,「好了,現在東西也買好了,是去姝子她們那兒還是先回去換衣服?」

「去姝姐姐那兒吧,在那裡換也不遲。」又看看林學彬,「你可不許偷看哦!」

「呵呵,等旅遊結束,我就回家告訴老爸,我要結婚!」「誰、誰要跟你結婚!」竺燁一臉緋紅,強自惱怒地看著他。「你不是怕我偷看嗎?等我們結了婚,那就想怎麼看就怎麼看了。」「哦,原來你是要看我的身體才跟我結婚啊。」「不然呢,誰願意沒事跟你結婚啊。」「你個大壞蛋!」竺燁拎著包的小拳頭一下打在林學彬胸口。「啊,好痛!那好,不結婚,行了吧?」「誰說不結!」語一出,竺燁已感一陣羞意,「你太壞了!」二話不說,所有的包一下子塞到林學彬懷裡,身子一扭,離開林學彬懷裡,「給你三分鐘時間,到不了姝姐姐房間就不結婚!」說完就跑開了。「喂!你不會真不想結婚吧?三分鐘,你以為我會飛啊!」林學彬在身後跑著。「咳咳,三分五十秒,晚了將近一分鐘。」竺燁靠在門框上,看著手機說道「唿,實在很累啊,三分鐘根本到不了啊!」林學彬把東西都扔到茶几上,一下倒坐在沙發里。「喂,你們兩個玩什麼呢,累成這樣?」水渢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笑問,霍蘭音則端水擺在林學彬面前。「謝謝!」林學彬一口喝完水,這才說道,「還不是討論什麼時候結婚嘛,小燁要我三分鐘從底層跑到這兒,不然就不結婚,我也只好拚命了。」「嘁!拚命也沒成功啊,肯定是故意的!」竺燁嘟著嘴坐到水渢身邊,兩手勾向她的脖子,「渢姐姐,你說他是不是不想跟我結婚啊?」「喂喂,我哪兒知道啊!」水渢伸手推開竺燁靠在肩上的腦袋,「你們小兩口的事,我可管不著。」「現在就談結婚,會不會早了點?」霍蘭音道。「還好吧,我覺得只要不離不棄,早點也沒什麼不好。」竺燁說。林學彬也立馬附和:「我也這麼覺得!」「那你不跑快點!」「我要真在三分鐘內跑來了,紅事就要變白事了。」「哈哈,那好吧,既然你這麼用心,那就算你過關了!」「唿,早知道這麼容易我就再跑慢點,這麼累!」「你嘀咕什麼?」「沒、沒有,什麼也沒有!」兩人正鬧間,蘇嫆從房間裡出來,頭上戴著上次那個頭環,分外亮眼:「怎麼樣,好看嗎?」「哇,蘇姐姐,這個頭環哪兒來的,好漂亮啊!」竺燁繞過沙發奔了過去「蘇姐,今天雖然過節,但也不用這麼閃眼吧,我這第一美寶的稱號讓給你得了!」水渢坐在沙發上說。「才不要你那破名號!」蘇嫆一邊讓霍蘭音幫自己理正服飾,一邊問,「蘭妹,姝妹她們呢?」「姝子說有什麼東西要買,跟綾子一道出去了。」霍蘭音道,「蘇姐有什麼事嗎?」「也沒什麼,隨便問問。」「蘇姐姐,你看,這是我給你買的衣服,看看合身嗎?」竺燁越過沙發背,拿起一隻衣袋。「哦?小燁真是有心啊,不過,我的號你怎麼知道的?」「是蘭姐姐告訴我的,我看你們都沒時間去商層,就給你們每人買了一件。大過年的,沒新衣服穿怎麼行。」「呵呵,那我就回房間裡試試。」蘇嫆拿著衣服走回房內。「我也要換衣服!」竺燁跟在蘇嫆後面蹦蹦跳跳地進去。「呵,換個衣服還要作伴。」水渢笑著說,「蘭妹,不管她們,我們出去轉轉吧,看他們布置會場也比在這裡有趣。」「好啊。」霍蘭音點點頭,又對林學彬道,「學彬,我們出去轉轉,你自便吧。」「沒事,她們也快出來了吧。」林學彬看了看房門說道。門外,齊亞朋匆匆走過,到樓梯口停了下來。他並不知道季彤住在哪間房裡,只能站在樓梯口等。然而剛站定,季彤沒等來,卻等來了剛從莫亦豪房間走出的郭賀俊。「嗯?小齊,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郭賀俊疑問。「呃、沒、沒事!」齊亞朋想推脫,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就是出來散散心。郭大哥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齊亞朋匆匆離開,郭俊賀皺著眉盯著他的背影,自語:「搞什麼?」略一思索,便不再理會,一轉頭,卻見水渢與一名女子從房中出來。「是你!」郭俊賀一聲驚疑,緊接著便眼露惡意。「郭、郭俊賀?」水渢更是大吃一驚,不自覺後退半步。「哼!找了你一個多月,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郭賀俊慢慢逼近,「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要我出手抓你?」「你!夢怡夜總會已經不存在了,你抓我回去也沒用。」水渢握著霍蘭音的手,掌心漸漸沁出汗水。「沒有夢怡,還有其他娛樂會所。」郭俊賀知道水渢想拖延時間,但走道中的人尚未走盡,郭俊賀也不便動手,便順勢跟她聊下去,「以你的姿色,在哪裡都是美寶啊!」逐漸靠近的身形,霍蘭音也知來者不善,只跟著水渢緩緩後退。「蘭妹,你先離開。」水渢將霍蘭音拖到身後。霍蘭音臉色慘白地搖著頭,驚懼之下連出聲唿救也做不到。郭俊賀緩緩逼近,一邊說著:「怎麼,不想跟我回去?」扭曲的臉上是惡狠狠的表情。「嘭」地一聲,驚恐的霍蘭音倒退著撞到了背後艙門上,鐵質的門發出了巨響。「怎麼了?」「怎麼回事啊?」「這是在幹嘛?」閒言碎語在走廊上的人群中擴散開來,人群開始注意到這裡。「誒?渢姐、蘭姐,你們還沒走麼?」聽到響聲的林學彬這時也打開了艙門,正見到水渢、霍蘭音貼著門邊,又向她們面前看去,才注意到那個男人,氛圍古怪自不用說,「他是?」郭俊賀瞥了幾眼周圍,見人群漸集,瞪著水渢冷哼一聲,匆匆下樓而去「沒想到會遇上郭俊賀,飛鷹幫的人怎麼會在船上?」水渢驚惶未減,迅速退回房裡,生怕再碰到飛鷹幫的人,林學彬在其後關好門。「看來我們還是少出門為好。」蘇嫆聽水渢訴說完郭賀俊的事情,正色道,「至少也要跟姝妹她們一起走。」採訪了一下午,到晚餐時間終於結束了一年的工作,接下來是一周的假,胡泓早早來到餐廳,占好位置。「晚會不用攝像採訪嗎,怎麼就放假了?」竺燁換上一身橙色羽織,坐在林學彬身邊問對面的胡泓。胡泓一笑道:「那些事情有老師親自操辦,我才不管呢!既然老師放我的假,我當然一萬個樂意。」又看四座皆空,問,「咦,她們人呢,怎麼一個都沒來?」

「渢姐姐今天好像遇到什麼麻煩了,說是一定要等到姝姐姐才肯出門,蘇姐姐和蘭姐姐都在陪她。」「遇到麻煩?什麼事啊?」「我也不清楚,好像跟飛鷹幫有關。」「又是飛鷹幫!那姝子和綾子呢,她們怎麼還沒來?」「去買東西了吧,一下午都沒人影。」竺燁見餐廳人流漸多,便說,「我們先點菜吧,一會兒人多了就輪不到我們了。」「嗯?買什麼要這麼久,不會出事了吧?」胡泓略疑惑,也沒多想,「也好,今天肯定有新菜單。」三人一邊點著菜,一邊等水渢她們來。「咦,小泓!」聲音傳來,胡泓轉過臉去,只見身後一人穿著毛呢大衣正看著自己,一頭中長發留著彎彎的發梢,細長的柳眉在髮際間隱約,秋月般的眼眸含著笑意躲在無邊眼鏡之後,小巧高挺的鼻子像凝露初墜,紅唇皓齒更添嬌媚迷人。「哎,小芹!好久不見了,你也在船上啊!」胡泓一見是老同學,急忙起身,「你都在哪兒高就啊,都沒有聯繫過老同學了。」「哪是高就啊,就是個小律師而已。唉,現在在這破船上,連個醫生都找不到,消息來源真是一點都不如你們當記者的。」「呵呵,律師可比記者賺錢多了。你說要找醫生,不會是生病了吧?」胡泓關切地問。鞠芹鬱卒道:「別提了,從上船開始一直到現在都上吐下瀉,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話說這裡也沒有土啊。」「這麼多天?那一定要好好看看!」胡泓道,「正好前幾天命案的時候遇到過一個醫生,雖然是外科醫生,但現在也只能找他了。」兩人離開餐廳,到楚天暄房間求醫。「是你啊。」楚天暄顯然還記得胡泓,「有事嗎?」「我這位朋友水土不服好幾天了,好不容易找到你這個醫生,一定要幫忙啊!」

「水土不服?確定不是暈船?」胡泓看向鞠芹,鞠芹也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以前沒有過,醫生,你幫我瞧瞧吧。」楚天暄叫鞠芹躺下,檢查過腹部,也沒什麼大礙,就拿出幾盒暈船藥和止瀉藥交給鞠芹。「這些藥你先用看看,不行的話再來找我。」「謝醫生,那這些藥需要多少錢啊?」鞠芹問道。「哈哈,算了,兩盒便宜貨。」「這怎麼行!」鞠芹取出一張百元鈔票放到桌上。「哎,真不用!這太多了!」楚天暄推拒著。「醫生不用客氣!」鞠芹笑道,「聽小泓說楚醫生跟小泓是在命案現場認識的,醫生你不會是法醫吧?」「呵呵,他哪兒是法醫啊!」胡泓笑道,「連傷口都判斷失誤,哪能當法醫?」

「啊?既然不是法醫,那是怎麼認識的?」「呵,我只是『充當』法醫而已。」楚天暄笑道,「不過,胡小姐說的傷口判斷失誤又是怎麼回事?」「哈,我看楚醫生那天根本就沒仔細看死者脖子上的傷痕吧?那道傷痕很明顯是分幾次切割造成的,邊緣毛糙,一定切得很慢,而你卻說傷口邊緣齊整,兇手手法利落,明顯是沒仔細看嘛!」「哦?是嗎?哈哈,看來我真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法醫學了。」「嗯嗯,實在必要!」胡泓閉眼點頭玩笑道。「呵!怎麼,你們還在查這件案子嗎?」「查過了,姝子都已經查出兇手了,只不過姝子說暫時還不宜妄動,兇手手段殘狠,身手也很好,我們現在沒有對付他的能力,所以要等上岸時通知警方來抓人。」「嗯?那個小美女還挺厲害的嘛!」楚天暄道,「那她告訴過你兇手是誰了嗎?」「哎呀,她那個小氣鬼,死活不肯說!還用什麼有危險的理由來搪塞,切,明明船上有警察還說什麼兇手不好惹,人手可能不夠!分明就是小氣不肯說!」胡泓不無抱怨地說,「算了,不提兇手了,反正姝子說有機會就報案,我也管不了了。」「嗯,其實這樣也很好,那小美女倒是謹慎。兇手確實兇殘異常,沒有把握可不能亂來。」楚天暄道。「也好,反正案子也已經查出來了,我讓姝子提醒我幾個線索,這樣我也可以查出案情,滿足一下好奇心,免得直接說出答案,沒什麼意思。」胡泓一邊有所思一邊說著。「既然藥已經拿到了,我們就先走了,還有幾個朋友等著吃飯呢。」鞠芹拿著藥,和胡泓一道離開楚天暄的房間。和鞠芹分開後,胡泓回房間換好衣服就到了餐廳,此時,趙姝等人已經坐好,正有說有笑的。「唉?姝子和綾子怎麼沒穿小燁買的禮服呢?」胡泓一眼望去就知道這兩個傢伙只換了外套,裡面還是上午的衣服。「我也正教訓她們呢!」竺燁撅著嘴說道,「可惜我最小,她們不聽我的。泓姐姐,你幫幫我!」「呵,泓姐、小燁,你們就放過我跟師姐吧!」趙姝拉著胡泓的手道,「那衣服實在穿不習慣啊!」「穿不習慣?為什麼?」「呵呵,小泓,她們兩個都是練武的,哪穿過這種束手束腳的衣服,你就別難為她們了。」水渢解圍,趙姝感激地望著她。「練武的?哈?姝子你們練過武啊?」胡泓對傳說中的武功很感興趣,問道「小時候練過,兩隻三腳貓而已。」趙姝謙虛一句,卻被水渢嗆了一下:「錯了,一隻是,另一隻不是。」「渢姐,別把差距說得這麼明顯好不好!」趙姝笑著一巴掌作勢拍過去「說起來,那個鄭國坤買的衣服倒還不差,綾妹怎麼沒試試?」蘇嫆問「看綾姐姐平時的打扮就知道了嘛!綾姐姐喜歡素裝,那個鄭國坤買的衣服都太花了,綾姐姐當然不喜歡。不過,咳咳,那個燈籠我就收下了!」想到那個費了半天勁沒買到的燈籠居然被鄭國坤送給了白綾卉,然後又轉到自己手裡,竺燁有些得意,又說,「不過,我還特意買了一件白色禮服,結果綾姐姐還是沒穿啊!」「哈,好了好了,下次我們補償給你好了吧!別生氣了。」趙姝說道「我才不生氣!」竺燁扭過頭說,「你們能補償什麼?我還是不求了。不過這樣弗我的心意,一定要罰你們!」「呵,好吧,你說怎麼罰。」「我的婚禮一定要來參加哦!到時候一定通知到你們!」「還以為多好的主意,結果是要人去白吃白喝!」胡泓怨道,「小燁,你就不能有點建設性意見嗎?」「這就很有建設性嘛,姝姐姐平時這麼忙,能讓她來多不容易。」「她一個窮學生能忙什麼?」「學生才最忙啊!」趙姝應道,「難道泓姐在學校里都沒事做嗎?」「上了大學後就沒做過一件正事兒。」胡泓說道,「又不是學醫和法律的,哪有那麼多重要課程!」竺燁卻說:「泓姐姐,你就沒發現姝姐姐一直都在四處跑嗎?在船上都忙得不亦樂乎,平時肯定更加忙了。」「什麼叫四處跑啊!」趙姝辯解道,「這不是有個案子嘛,好奇就隨便玩玩嘍。」「呵,姝妹妹這一好奇,把大家都卷進去了。」水渢笑道。「又不是我逼你的。」趙姝委屈地說著。「呵呵,好了,都吃得差不多了吧?」蘇嫆開口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吧,該集合了,我們早點去,先睹為快。」「嗯,對,正事得辦。」水渢首先站起身,「說起來,綾妹妹還有個約會等著她呢。綾妹妹,你要是不喜歡那個鄭國坤,就別去了,哈哈!」「咦,不是有渢姐陪著一起去嘛,不喜歡的話倒是可以撮合你們兩個啊,幹嘛不去。」趙姝抱著白綾卉的胳膊也站起來,「出發吧,大過年的就別提那傢伙了。」房門開處,季彤身穿粉紅絨衣,圍著白色毛織圍巾走出來;沙發上,李沾還在對著電腦研究案子,顯然是等待多時的無聊之舉。「走吧,時候也不早了。」季彤從衣架上取下短衫,說道。「都等好半天了!」李沾關掉電腦,翻身而起,抬眼便見季彤化了淡妝的美顏,笑道,「看季隊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多等一會兒也值得啊!」「哈,那你就在這兒等吧,我先走了。」李沾跑過去幫季彤提包,道:「這不已經等到了嘛。要說,剛剛我看過案子,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季隊,能不能稍微提示一下,不然案子不破,我整晚都玩不開心的。」季彤腳下不停,說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很多地方還需要推敲;再說,現在不宜動他,要等今夜過了才行。」「為什麼?」李沾不甚理解,卻又突然理解過來,「季隊,你不會想說,兇手是、楚醫生?」「小子不賴啊,還沒提示呢,就猜到了。」「嘁,要等過了今晚才能動的人,肯定是今晚要用到;而今晚最重要的,就是對付莫亦豪,除開我們的人,當然就是楚天暄了。」李沾說著,「不過,他跟何司怡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會是兇手?」「但他跟馬荼有關係啊,他們兩個生活在同一城市,又在同一大學學習過,後來楚天暄參軍,三年前才退役,那個時間正是馬荼死後不久。」「季隊,我怎麼覺得這麼懸呢,季隊不會僅憑這就懷疑楚天暄吧?」「我開始懷疑他,是因為他的身份。當初小吳去找隨船醫生時,醫生們都推說自己不幹骨科,讓去6207房間找骨科醫生,而6207是客艙,並非服務艙,他作為隨船醫生憑什麼住在裡面?要知道,這艘船上的人,無論地位、經濟實力,都不是他可以比擬的。我讓秦隊調查過,楚天暄從醫不過三年,也沒有高等學院培養,其專業知識多是來源行伍,對跌打損傷較為在行,其名聲最多也就能在某小區里傳傳,這種貨色,連上船也幾乎不可能。因此我去問魯耀輝,他說楚天暄是開船前一天主動來找負責人,以調查客人生活飲食的名義要求上船,原本海河集團並沒有答應,但當時後勤負責人提出隨船醫生大多是全科醫師,有些過於專科的問題恐怕不易解決,這才決定讓楚天暄作為隨船醫生同行。」「嗯?這也沒什麼疑點啊?」「第一,楚天暄是干外科的,又不是專門的科研醫生,他調查客人飲食總覺得有些牽強,而且他上船後也沒見到有什麼調查,我問過餐廳後廚師傅,他也沒有什麼舉動;第二,楚天暄要求上船的時機,龍靈號的消息從開船前半個月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雖然沒有公布名單,但大家也能猜出一二,尤其是名單陸續公布後,新聞上更是炒得很火,而他卻沒有提出要求,直到開船前一天。」「嗯?何司怡的名字是在那天早間新聞上公布的。」李沾跟著說。「不錯,我調看過登記名單,楚天暄是很靠後,已在預算名單之外,這就證實了魯耀輝的說法。不過嘛,這些只能說明楚天暄來船上是另有目的的,尚不能說他涉案。」「對啊,也只能是懷疑啊,而且預算名單之外有幾十多個家庭,總不至於都是吧。」「有懷疑就要求證啊。」兩人走下樓梯,季彤將額前的碎發捋了捋,繼續說,「還記得孫士龐說的,馬荼經常往外寄錢麼?原本我以為只是做慈善事業,所以只讓小宇稍事留意,但今天早上我睡前給秦隊打電話時,他卻告訴我馬荼所寄出的錢都進了同一帳戶。」「不會就是楚天暄的戶頭吧?」「正是。」季彤緩緩道,「恐怕楚天暄正是為馬荼復仇而來。」「太扯了吧,明明是馬荼先甩的何司怡,他復什麼仇?」「也許,馬荼死亡的案件有必要重新審視。」季彤停下腳步,從包里取出粉盒補了補妝,並道,「小李,去跟魏隊長接個頭,讓他等我信號。」「明白!」李沾雙腿一併,轉身欲走。「還有,別多嘴,楚天暄的事不能讓魏隊長知道,只告訴他保留實力即可。」「呃,那他要問起來怎麼辦?」「就說,抓捕莫亦豪之後還有重要任務。」「嗯,這麼說也不算說謊啦。」季彤收起補妝鏡,向會場大廳走去。會場中,晚會尚未開始,工作人員還在忙裡忙外地布置,遊客們卻早早入場「還是歌舞類節目多啊。」「我就看雜技表演,唱歌跳舞真沒什麼意思。」「連脫口秀也算是一個節目嗎?」「哦?神秘節目?」「這是什麼?還打著問號?」「這麼神秘,不會是……哦,呵呵……」會場一角,安置著巨大的顯示屏,上面是今晚表演的節目目錄,遊客們或端著酒,或環抱情侶,熙熙攘攘地聚在這裡,「十點就結束了,看來後面還有更勁爆的內容啊。」「別瞎想了,海河集團還不敢玩得那麼大吧。」「你敢說玩大了有人會管?」八點,音樂由悠揚轉為活潑,小提琴聲被激越的鼓點取代,春節晚會正式開始了。數以千計的人群坐在會場中,時不時有孩童的打鬧傳出,但整體還是安靜的,季彤、李沾坐在靠後的位置上,默默掃視著場中的一切變化;魏衢、楚天暄同坐靠門的一桌,靜靜等待著季彤的信號;不遠處,和白綾卉等人同行了一路的鄭國坤也起身道別,坐到前排的呂旦恕那邊。原本隨意聚集的會場,遊客們已經秩序井然地坐到自己位置上。「倒是沉得住氣!」李沾略顯煩躁地躺到椅背上,「季隊,他們會不會選擇不在這裡交易?」「那倒好了,指揮室里有武警同志看顧,不在這裡的話倒省了我們傻傻地守株待兔。」季彤淺淺地啜了一口酒,道,「等吧,至多還有半小時。」「啊?季隊,你怎麼知道的?」季彤笑而不語,眼神輕掃了一下節目單上那大大的問號。「歡歌笑語迎新春,笙歌華舞奏太平,現在歌也聽了,舞也跳了,大家說,還想看什麼?」女主持謝萍步上舞台,濃濃的彩妝在燈光下閃著奇異的光芒「雜技!」「相聲!」「戲劇!」唿喝聲此起彼伏,謝萍微笑著招招手,並道,「大家都很愛護小萍呢,原本下個節目小萍要受點苦,像是被鞭打之類的,好像大家都不忍心看啊。」「唿……」台下一片高唿,還伴隨著吹口哨的聲音。「這都是什麼意思啊?」謝萍故意眨巴著大眼問道。然而話音未落,台下已然衝上來四五個精壯男子,不由分說便將謝萍按倒在地,高喝著:「沒想到我們的可愛小美人對鞭子情有獨鍾啊,那就不客氣了!」「我沒……」謝萍還沒來得及辯解,一團白布就被塞進了嘴巴,「嗚嗚嗚!!!」「打不打?」一名男子高舉著長鞭,向台下問道。「打!打!打!」台下數多人群紛紛站起,口中高唿不斷,有的高舉拳頭,已是群情激盪。「那就打!」男子獰聲一笑,鞭子重重落下。然而,鞭子卻落空了!「看來大家都很不乖啊,看到小萍即將受苦,也沒個要幫忙的!」伴隨嬌嗔的聲音,謝萍出現在台下一張座位上,「小萍真是好傷心吶!」「喔哦!」人群中爆發出掌聲,「小萍,什麼時候當上魔術師啦,也不提前秀一下!」「這不過是小意思,開胃菜而已!」謝萍走上舞台,「大家也看到了,下一個節目是個神秘節目,該怎麼報幕呢?」「一邊打一邊報!」台下有人吼,緊接著一陣贊同的吼聲。「太狠了你們!」謝萍笑道,「嗯,那就從剛剛準備打我的人開始介紹起吧。」謝萍身邊多了四人,就是剛剛衝上台的四個男人,「這四個是來自M市的超級大勐男,據說每天都要用鞭子抽人,不抽人就抽自己。」「咳咳!」與謝萍靠近的男子趕緊搶過話題,「話可不能這麼亂說啊!我們哥兒四個確實是每天抽人,但絕不抽自己!」男子朝台下招招手,繼續道,「我們是M市摧聖天團,我叫鍾郁紀,這三個都是我的好搭檔,何沖、李元、祖蘊宮。」

「想必不少人都對此天團不陌生吧,『不摧花、專摧聖、不是聖、卻升天』是摧聖天團的口號,他們以專門治療性冷淡而著稱,據說經過摧聖天團鞭打的女性沒有一個不被治癒,至於男性嘛,應該也有同樣效果吧,那麼這其中有什麼秘笈呢?」「秘笈這東西,其實大家仔細看看也都能學會,哪裡需要什麼秘笈呢。」鍾郁紀笑道,「那個小萍啊,廣告這東西您還是少做吧,對男人的效果什麼的,說實話,我真治不了陽痿。」「呵呵,鍾團長是在謙虛吧。」鍾郁紀擺擺手,又說:「摧聖天團我可不是團長,團長另有其人。」「哦?原來團長還沒上場啊,那還不快請!」話音未落,一架遙控玩具飛機拖著彩帶進入舞台,緊接著飛機在舞台上飛舞盤旋,彩帶卻是不動,繪成了飛機走過的軌跡,仔細一看,竟是女子窈窕的輪廓。彩帶用完,飛機駛離舞台,下一刻,彩帶逐漸斷開,一名妙齡女子如彩蝶破繭一般從彩帶人形中露出形貌。娟秀的面貌、婀娜的身姿、華美的衣裝看得台下又是一陣沸騰。「有請摧聖天團表演《刻骨摧情》!」謝萍適時地報幕下台,摧聖天團開始表演正式節目前的舞蹈序幕。卻見天團團長一身彩裝,蓮步輕移、藕臂微動,如彩蝶翻飛、似瓊花流轉,絕佳的舞姿配合著悠揚的舞曲、華美的燈光,已是美不勝收;舞至高潮,音樂卻是變如空谷傳音;燈光也同時聚到舞者身上,見那舞者雙手平舉,身體漸漸離開台面,一身彩衣竟也緩緩滑落,貼身的金色緊身衣在聚光燈下尤為璀璨耀眼,那憑空起舞之姿更讓人拍案叫絕,若說金蛇狂舞,莫若金烏狂陽;舞姿陡然一收,音樂也再一變,同時燈火不聚,舞台大亮,這才看到舞台上又多了三名美女,分著赤青藍三色緊身衣,高矮胖瘦各有其韻,那三美同時幽幽浮起,一時間四美共舞,猶如四色仙女聖臨塵寰,曼妙之姿更叫人目不暇接。突聽「啪」地一聲鳴響,樂曲也隨之激躍,再是一聲,已見四名壯漢自幕後走出,手中各執一鞭,卻是樣式各異,或九尾散鞭,或半掌皮鞭,或藤絲長鞭,或牧勒環鞭,同聲當空一甩,又是一聲鞭鳴,卻夾雜一陣難訴的低吟。凌空妙舞的四色神女競相陷入陣陣鞭雨,變相的舞姿、狂亂的音樂,一如受困淫獸,脫閘的,只有欲拒還迎的陣陣浪吟,令人心酥難耐、魂弛神盪……

連續數次的群情沸騰,季彤明白,飛鷹幫的動作就要來了。然而在另一端,魏衢、楚天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魏衢時刻注意著季彤的行動,楚天暄卻抬頭四處張望著。「老魏,我上個廁所。」楚天暄放下酒杯,雙眼緊盯著緩步走向門口的趙姝,隨即跟了上去。「哎,上個廁所走這麼急!」魏衢目送著楚天暄走開的匆匆背影,有些疑惑地自語。「楚、楚醫生,這麼巧啊!」趙姝眼前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擋住去路,抬眼一看,卻是楚天暄站在門口,不覺後退一步。「是啊,真巧,上廁所嗎?我帶你去啊?」「啊?」趙姝眨眨眼,「不、不麻煩,我認得路。」趙姝扭頭看看會場中坐滿的人群。楚天暄卻道:「人可真多,但似乎都被這個神秘節目吸引了呢,你看,都沒人往這邊看。」「為什麼要往這邊看?」趙姝再後退一步,楚天暄也跟了一步,「你、你要幹什麼!」「不幹什麼,只是想問,你是怎麼查出來的?」「沒有!」趙姝立刻回道,「我什麼也沒查出來,你放過我吧!」聲音漸漸顫抖。「哈哈哈!放過你,我怎麼辦?」「我不會告發你的!」「哦?這麼說,你確實知道是我殺了那臭婊子嘍?」「我……」趙姝緊盯著楚天暄,身子開始發抖。「別害怕,我又不會殺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查出來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趙姝感到手腕一陣生疼,隨即便被大力拉起。「不知道?那也無所謂了,看你的姿色,將來也會跟那臭婊子一樣四處勾引人吧,賤貨!」楚天暄憤慨的臉開始扭曲,「殺了她是她自作自受,奸了你,是替天行道!」「不要!」趙姝努力向後掙扎,大聲問道,「她、她是誰?你到底殺了誰?」

「臭婊子!何司怡!」楚天暄雙手去拉扯趙姝的衣襟,「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隨即張口就要狂吻那香嫩的頸肉。「不,我剛剛知道。」一改瑟瑟姿態,趙姝平靜、溫和的聲音傳入楚天暄的大腦,不知是聲音的魔力還是其他原因,楚天暄的動作戛然而止,然而聲音卻沒有停,「而且,還是你告訴我的。」楚天暄緩緩抬起漲紅的臉,那張臉因興奮、憤怒而顯得分外恐怖。「你……」楚天暄嘴角抖動著,聲音沙啞,「這是你給我下的套?」「算不上吧。」趙姝從楚天暄半空中虛握的掌中抽出手,慢條斯理地整好衣襟,道,「你沒有問題的話,是不可能被套住的。哦,剛剛我說話有誤,也不能說是剛剛知道,應該說是剛剛證實。」她從上衣口袋中取出胡泓的錄音筆晃晃,「順便,剛剛拿到證據。」「呵呵哈哈哈哈!」楚天暄仰天大笑起來,「看來,你是什麼都知道了?」

「不,我還不知道你的動機。」「哼哼,這冷靜的姿態真是讓人惱火!」楚天暄怒道,「你難道不怕我殺你滅口嗎?」「你會因這個理由殺人嗎?」趙姝道,「有可能的話,你會用另一種方式避免我泄露吧。」「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不是嗎?跟你一塊兒那個紅衣女孩兒一定什麼也都了解了。」「這我不清楚,不過就我觀察,泓姐不是笨人。」趙姝抬眼望望遠處的季彤,問道,「接下來呢,自首還是逃命呢?」「自首?逃命?哈,看來你也不是那麼機靈嘛。」「哦?」「你以為,就你們幾個小丫頭能對付我?」楚天暄眼露凶光,「原本對付你一個,現在多一個也沒什麼所謂吧!」話音未落,箭步已出,右手勐然襲向趙姝頸部;凶招來犯,趙姝卻是好整以暇、不閃不避,楚天暄詫異間,只覺背後勁風一陣,寒意無端躥升,果決地轉身一擋——啪!「高手!」楚天暄只覺右前臂一陣激痛,強大衝擊使他連連退後,僅僅一擊,自己已然敗陣,「難怪明知兇手是我還敢正面對上,原來還有這等高手!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眼前女子不言不語,左眼冷覷,一身白色大衣輕輕拂動,手腳卻毫無戰鬥準備,蔑視之姿,眼前之敵視若無物。「呀!」楚天暄自覺非是對手,主動出擊,心思卻是要奪門而去;卻見白綾卉不與硬碰,稍一後退,左腳往後一勾,身旁休閒椅奏著巨響停到了門口。「哼!」楚天暄一躍而起,側翼卻是又一張椅子急速飛來,心下一緊,右腿勐然甩出,椅子落地,自己也落在地上;尚不待站穩,眼前白影又急速掠來,本能地雙手格擋,已是退出數步。「好快!」「老楚!」打鬥聲已然激起一潭死水,儘管稍遠處的客人們仍被舞台上的表演吸引,但周圍的人群已開始尖叫著後退,如同浪潮般向著遠方傳播。不遠處,魏衢等人發現了這裡的異樣,匆匆趕來。「怎麼回事?」季彤站起身,雖然遠處的打鬥被人群遮掩,看不真切,但也明顯可以看出來有情況。「不知道啊,楚天暄好像跟人打起來了。」李沾踮著腳望,「哎,莫亦豪!」

「莫亦豪?快!快通知大家戒備!」季彤穿過人群,迅速向打鬥的方向靠近,李沾則一邊緊跟季彤,一邊通過對講機準備分配工作。而遠處——「欺負女人啊,這麼有意思的事,沒有我參與怎麼能行呢?」撫著高高翹起的劉海,踏著輕鬆散漫的腳步,一抹奇異的微笑勾在嘴角,莫亦豪走入了戰場「警察執行任務,你是要包庇兇犯嗎?」魏衢吼道。「哦哦哦,大叔別亂吼,這不是兇犯吧,明明是個『大凶女』,欺負『大凶女』是我的最愛,所以——一塊兒吧!」莫亦豪一個響指,不遠處,飛鷹幫手下迅速行動起來。表演仍在繼續,激情似火的音樂震得整個會場都在顫抖,舞台上熱舞已過,已換成鞭子的抽打和性感女子銷魂蝕骨的呻吟;舞台下一角,勝雪白衣的女子,雙手漸漸拉開了頸間更為雪白的絲巾……【待續】夜蒅星宸金幣+14轉帖分享,紅包獻上!

【本文轉載自STEXT-S文字(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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