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6.都市激情-T0T0.成人文學

一絲不掛(17)

第17章只是,未來的希望代替不了眼前的現實。既然自己沒有把握不迷失自己,那就還是不要隨便招惹凌塵的好。劉鑫無奈地悄悄嘆了口氣,輕輕走回去,坐進沙發,從衣袋裡捏出一包香煙,掏一隻出來點了,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直到他把煙抽完,凌塵才抬起頭,驚奇而又欣慰地看他兩眼,停了一陣兒,嘴唇囁嚅了幾下,才終於低聲問道:「你是不是不肯答應我的要求?」說完,神色隱隱就有些失落。曖昧的燈光中,劉鑫的視線也有些恍惚,看不清凌塵是在為什麼而失落,是因為沒有得到承諾,還是因為沒有得到滿足。但他不敢讓自己細想,匆匆答道:「不是不肯,是很難答應。我怕同等級別的職位要等很久,別的職位他又未必滿意。」「那……那……能不能請你先答應我,阻止他們繼續來往下去?」感覺到凌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眼神,劉鑫不由奇怪起來,便問:「你這麼恨羅漢?」凌塵神情一滯,躲閃似地把臉轉向窗外,答道:「我不恨他,我只是討厭他。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聽見他的名字。」「為什麼?」劉鑫簡單地問,越發感到奇怪。在關於凌塵的那份調查報告中,她的父親分明是因為年老多病不忍加重她們母女負擔自殺而死的,怎麼可能會和羅漢拉上了關係?凌塵遲疑了一陣,還是沒有改口。「我不是說了嗎?他是我的殺父仇人。」

劉鑫忍不住站起身,伸手托住凌塵的下巴,轉過來仰望著自己,冷冷說道:「看著我!別在我面前撒謊。據我所知,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殺父仇人。」凌塵掙了一下,沒能擺脫,眼睛漸漸就有些朦朧。「我說的是真話,相信我!」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嗎?假如他真的是你的殺父仇人,你會不知道他的名字,而只記得他的長相?」劉鑫強忍著吻她眼睛的衝動,努力凝神盯著她,又道:「你不跟我說實話,我可什麼也幫不了你。蕭教授將來很可能還是我的泰山大人,怎麼敢輕易得罪他老人家!」凌塵的聲音越來越低啞,也越來越有氣無力。「我沒說謊。我只見過他一面,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要不是他那天說他曾經做過革委會主任,我也不敢確定是他。」看著凌塵盈然欲滴的眼睛,劉鑫心中顫抖不已。如果不拿出殺手鐧,只怕很難逼她說出那些秘密。她不肯說,自己也未必狠得下心再追問。想到這裡,劉鑫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你爸爸自殺前不久,你忽然變得極其自閉,不肯跟任何人說話,兩年後回到北京才慢慢恢復正常,是不是就因為這個羅漢?」但,那兩行漫流如注的晶淚,卻還是先擊潰了他自己。劉鑫無奈地暗嘆一聲,輕輕抱住重新開始顫抖的凌塵,輕輕喊著她的名字,輕輕吻上了她桃花般的眼睛,她梨花般的雙頰,她囁嚅開合風中雛菊般的嘴角。很快,他就已經迷失在這具豐潤宜人的肉體里,唯一的念頭,只有如何取悅她,取悅自己,仿佛那是他與生俱來永世不忘的天命天性,天賦天職。凌塵雲霧一般地承接著他,漸漸竟也笨拙地主動起來。而她忘情的起伏呻吟,也分明在昭告著一次比一次淋漓盡致的釋放,分明在唿喚著一次比一次舉重若輕的攀升,分明在一點點吞噬淹沒著劉鑫的理智,一點點將他托上雲端,托去天涯,托到那個他夢寐以求卻放棄已久的靈肉交融的世界。遊走的手和唇,全然忘記了技巧,而所有的技巧,又都蘊涵在每一寸每一分的遊走變化之中。揉搓壓擠,包彈捏挖,吹逗舔咬,吸嘬描劃,無一不如意,無一不盡意。而當衣服一件件脫下,肌膚一層層溫暖,當身軀緊貼著身軀,四臂牢牢地圍攏,當叢生的雜草和澎湃的熱潮攪在一起,周圍那個冷酷無情的世界,忽然就化為了一片爛漫虛空。直到汗滴逐漸乾冷,凌塵才慢慢拉了毛毯,蓋在兩個人身上,又抬起頭,看看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似乎又覺得什麼都不必說,終於只靜靜地笑了笑,重新俯在劉鑫胸前。撫著凌塵光滑潤潔的背,劉鑫心滿意足地喘了口氣,晃了晃胳膊,輕聲說道:「凌塵,不管羅漢怎麼得罪了你,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凌塵抖了抖。「你……不怕影響你們公司的利益嗎?」「你放心,我會選擇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劉鑫自信地笑笑,「估計要不了多久,羅漢就沒多大用處了。」「那就好。」凌塵沉吟著,按著他胸膛的手輕輕撫弄了兩下,又羞澀地停住。「其實報不報仇我倒不是很在乎。再怎麼樣,我失去的那些東西也不可能找回來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吧。關鍵是不要影響到你的將來,還有小雪的將來。」「是我們的將來吧。呵呵……你不用怕,我不會做得太過分的。」凌塵卻忽然哽住,隨即坐起身,拉了毛毯圍住自己,正色道:「你別胡思亂想。我這是最後一次和你這樣。以後請你用對待師母和可能岳母的方式對待我,也要好好對待小雪。否則……否則,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劉鑫不由楞了楞,半天,才無可奈何地攤著手,答道:「那好,隨便你。」

凌塵看著他,又遲疑著問:「老蕭那裡……」劉鑫沒好氣地打斷她。「我答應了的事情自然會做到。用不著提醒我。」

急轉直下的心情,讓劉鑫沉默了一路。看到凌塵慢動作一般地走下車,看到她猶疑前行略顯踉蹌的腳步,看到她悄悄回頭,臉上的神情冷澀得近乎悽惶,劉鑫忍不住張開嘴,想叫住她,發出的聲音卻低沉嘶啞,在黃昏的熱風中頃刻間飛散無蹤,絲毫無法挽留住那塊迅速模煳的背影。眼看凌塵終於消失在大門後面,劉鑫只得頹然倒進坐椅,輾轉醞釀出一聲幽長的嘆息。這樣也好。不然還能怎樣?再這麼糾纏下去,早晚會被感情沖昏了頭腦。自己曾經發誓不再留戀任何女人,怎麼莫名其妙又上了凌塵的當呢?想到這裡,劉鑫狠命踩下油門,試圖讓低沉雄渾寬廣的嗡鳴,和身體緊壓靠背的快感,把懊悔和失落全部甩出腦外,甩到車後。車子很快就上了濱海大道。這是一條女性的路,青春美麗,如同小雪。劉鑫想,覺得還算有趣,便放任自己繼續搭配下去。凌塵當然是深南大道,自己則大體應該算是北環。那麼,甄琰呢?是東門還是華強北?廣深高速又是誰?不可能是蕭森,這老傢伙怎麼也該配條陰暗污濁的小巷才對。一個念頭忽然就凝固了他的笑容。北環深南濱海是從北向南基本平行的三條東西走向的大路,而劉鑫的盡頭,就正拐斷在凌塵腰間,永遠都沒有和小雪直接接觸的任何機會。即使深南北環立交之西不算深南大道,那也可以象徵著他將和凌塵同歸於盡。真的會這樣嗎?從不信邪的劉鑫隱隱感到一些不安。從西向東似乎還好,他和凌塵起於一處,分別終老於銀湖和上海賓館。前者是高檔別墅區,後者則是高級商務區,雖然似乎有些顛倒,歸宿倒還都算不錯。只有小雪,仍是不聞不問地徑直奔向羅湖火車站。難道她終將遠去,去到一個自己手不能及目不能視的所在嗎?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倒寧願是貫穿深南和濱海的一條小路了。哪怕陰暗污濁尤勝蕭森,哪怕北上刀山南下火海,也都要比作北環好得太多。劉鑫不知道是該覺得有趣,還是該覺得害怕了。要恪守對凌塵的承諾,阻止蕭森得到法律顧問的職位,勢必會破壞自己欲擒故縱慾取先予的復仇計劃,無法得到出其不意從天堂到地獄的完美效果。而要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也只有兩個辦法,提前攤牌,或者另外提供一個同等級別甚至更高級別的職位。哪裡還有這樣位高權重油水豐厚的兼職職位呢?總不能叫他做自己公司的顧問吧?萬一給他抓到什麼把柄,風險可就太大了。而且,見了那班漂亮女職員,他不知道還會攪出什麼亂子來呢。劉鑫想來想去,依然只有一個選擇。若要提前攤牌,小雪那裡就得儘快下手才行。蕭森肯定會極力阻止,必須設法把他調走。凌塵也有可能會阻止,必須設法讓她主動配合。至少,當蕭森打電話回來查問的時候,她得有足夠的動機為小雪遮掩。劉鑫快刀斬亂麻地定下主意,心情立刻輕鬆了許多,下車上樓的腳步也變得異常敏捷。一切真的就快要結束了。過程可能享受得少了些,但總算諸事順遂,結局也不會太走樣。再專心開拓一兩年業務,等小雪讀完高中,自己大概就該帶著她回美國去了。劉鑫越想越覺輕鬆,開門進去,在沙發上坐了一陣,重新把計劃過了兩遍,覺得沒什麼破綻,便拿起電話,找到陳琳。「劉總,您真厲害,協議剛簽完,我正要給您打電話報喜呢。」劉鑫淡淡笑道:「意料之中的結果,有什麼好報喜的。呵呵……蕭教授走了嗎?」「走了。高興得差點忘記要回手機。」劉鑫點點頭,又問:「你查一下,這幾天哪裡有古典音樂會,舞蹈演出也行。」

沒過一會兒,陳琳就興奮地叫道:「有了,3號晚上,不過是深圳交響樂團的。」「這就行了。訂四個最好的位置,明天中午之前拿給我。」「是要請羅書記他們去聽嗎?要不要我直接送去酒店?」「不是。」劉鑫靜靜地回答,頓了頓,又說。「這樣吧。你拿到票之後,把最右邊一張放在我樓下信箱裡,其餘三張送到蕭教授家。進門之前給我一個電話。」陳琳連聲應著,沒敢再多嘴。接電話的竟然是凌塵。劉鑫楞了楞,冷著聲音問道:「蕭教授不在?」「在。」凌塵似乎猶豫著想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住了。「他來了,你等下。」「是劉鑫啊,什麼事?協議有什麼問題嗎?」「哪裡哪裡,有您和周老在旁邊盯著,怎麼還會出問題。」劉鑫用熱誠的語氣客套著,又道。「小陳馬上會送三張音樂會的門票給您,請您務必賞光。」「哦?」蕭森有些詫異地應著,隨即笑道:「果然是她來了。呵呵……你看你這麼忙,何必還打電話,叫她說一聲不就得了嘛。」「那太不尊重您老了,還是這樣好些。蕭教授那天沒事吧?」「應該沒事。」蕭森答了句,忽然又沉聲問道。「你都請了什麼人?羅漢老周他們會去嗎?」

「沒有。這個和工作沒關係,是為了答謝你們上次的款待,就只有我一個陪客!」「這樣啊。呵呵……那好,我們一定到。」「到時候我去接你們吧。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會早到些,請你們吃頓便飯。」

「好,沒問題。」蕭森越發高興起來。劉鑫得意地放下電話,等到晚上,又打給羅漢,直截了當地問道:「老周想要自費到河南看看,能不能請您安排一下怎麼接待?」羅漢猶豫了片刻,只得應承道:「這個……當然沒問題。不過,是不是該請蕭院長一起去?既然你我的意見不統一,讓其他董事兩個都接觸一下,才能有個結論不是。」劉鑫正中下懷,連忙答道:「您說的也對。不過老周這邊我不好交代。麻煩您出面同時邀請他們兩老怎麼樣?費用可以由我們公司報。」「沒問題。呵呵……我這就打電話。你叫人訂票吧。」「明天的票可以嗎?河南那邊來不來得及?」「最好還是後天吧。保險一些。」即使劉鑫做足了心理準備,甚至把所有的細節和可能都考慮周詳,在見到風姿綽約的凌塵和青春亮麗的蕭雪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幾口涼氣。她的矜持近乎扭捏,她的快樂近乎癲狂,她們的一舉一動,仿佛都穿針引線地系住了他的心臟,不時還向兩邊輕巧而堅穩地拉扯著,隨時都有可能將他活生生撕裂。在巨大的幸福和入骨的痛楚之中,劉鑫漸漸就有些恍惚。吃飯的時候,他甚至忘記了該如何逼迫凌塵逃開。直到坐在昏暗的劇場前排,聽了幾段巴赫和貝多芬,他才總算穩住心神,借小雪去衛生間的機會,伸手過去,一把抓住凌塵的胳膊。「你幹什麼?」凌塵低叫一聲,使勁掙了兩下,見無法掙脫,開始一個個掰他的手指劉鑫好整以暇地任她動作,掰開一個,又輪上一個,始終保持著緊抓的姿勢凌塵漸漸有些急了,乾脆握住他的食指,用力撕向旁邊。劉鑫忍痛看著她,苦苦一笑,道:「你擺脫不了我的。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即使傷害了小雪,我也要得到你。而且,就在今晚。」凌塵的動作勐地停住。「你……你瘋了。」「這麼說也行。」劉鑫冷冷地笑著,一時竟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在作戲。「反正我已經豁出去了。你有膽子就叫,有本事就逃。」凌塵神色一滯,手立刻軟了。好一陣兒,才哀聲求懇道:「不能傷害小雪。她就要回來了,請你先放開我,好嗎?」劉鑫知道不能逼得太過分,便鬆了手,坐正身子,好整以暇地握了握拳頭,道:「你想清楚,音樂會一結束,我就要知道答案。」大約只過了十幾分鐘,凌塵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沒過多久,便低聲招唿小雪,「我們走吧。我肚子很不舒服。」「這段正到高潮呢?怎麼不舒服了?」蕭雪頭也不回地問。劉鑫立刻接口道:「很嚴重嗎?我送你去醫院吧。」說完,把看向凌塵的眼神弄得更加欲焰翻騰,銳不可擋。凌塵果然就支持不住了,匆匆說道:「不用,謝謝。你們繼續看吧,我先回去休息了。」然後起身踉蹌著逃進黑暗之中。目的達到了,卻也同時證明了凌塵能夠抗拒得住自己的誘惑。劉鑫想不清楚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只得儘量將注意力慢慢集中在蕭雪專注的臉上。這不僅是必須的,也是他想要的,不對嗎?這是劉鑫第一次有機會如此近距離地端詳蕭雪,而且隨心所欲,毫無顧忌,既不用擔心有人會來打擾,也不用擔心蕭雪會不高興,更不用擔心破壞了自己的計劃。這本來就是他的計劃。但,端詳了許久,劉鑫卻還是分不清楚,這張柔嫩細緻輪廓鮮明的臉,到底哪一部分來自凌塵,哪一部分來自蕭森。他們奇怪地混雜著,你來我往地糾纏在一起,呈現出來的效果,竟也另有一番冶艷嫵媚攝人心魄的獨特韻味,仿佛存心在向他展示著美醜的奇變,愛恨的輪迴。美加丑仍等於美,只能有兩個原因——丑的分量可以忽略,或者丑中也有不醜的部分。難道蕭森居然不能算是丑之極致?難道他也會有值得欣賞的地方?是否極丑和極美也存在著殊途同歸的可能?蕭森曾經做過的一切,是否都是為了這一刻,為了讓他能有機會享受凌塵,占有小雪,為了讓他的人生更刺激,更豐富,有更明確更直接更具魅力的目標?確實,如果自己下半輩子只能跟安昭在美國白頭偕老,未必就是一種真實的幸福。但,換成小雪,甚至換成凌塵,就是真實的幸福了嗎?什麼才是真實的呢?是眼前這張青春亮麗的臉,還是心裡那個刻骨難忘的誓言?劉鑫莫名其妙地胡思亂想著,忽然意識到再這麼想下去,復仇的慾望很可能會漸漸被溫情摧毀,只得甩了甩頭,將視線轉向舞台。一曲終了,蕭雪回頭嫣然一笑,輕聲問道:「媽媽去哪裡了?回家還是在外面?」萬一凌塵真的在外面等著,今天只怕難以下手了。發覺這一點,劉鑫不由也有些擔心,連忙說道:「我出去看看她在不在。」蕭雪瞅瞅舞台,猶疑了片刻,說道:「我也去。」正要站起身,聽見音樂再次響起,臉上又不免有些躊躇,便問,「剛才她出去的時候象不象生病的樣子?」「不象。可能只是頭暈而已。」劉鑫寬慰著道,「應該沒什麼的,你好好聽吧,我很快就回來。」在門廳門外搜索了兩圈,確信凌塵不在,劉鑫隱隱感到幾分失落,卻也終於放了心,回到座位上坐下,迎著蕭雪探問的目光,搖搖頭。「沒在外面。可能是回家了。」蕭雪輕輕撇了撇嘴,嗔怪道:「她老是這樣,好好的就會突然做出些奇怪的事情。」想到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劉鑫用曖昧的眼神盯著小雪,意味深長地打趣道:「是啊,怎麼可以丟下你這個可憐孩子不管就自己回家了呢?嘿嘿……」「我才不是可憐孩子呢。」蕭雪條件反射似地駁了一句,看到他的眼神,立刻就低了頭,半天,才擠出一句讓他啼笑皆非的話。「你就很幸福嗎?我看你孤苦伶仃的,比我可憐多了。」

說完,悄悄抬起頭,臉上竟有著幾絲母性的悲憫。劉鑫只好轉了頭,看向前方。「你不是天天都在陪我嗎?呵呵……」「那……那怎麼一樣?不一樣的。」蕭雪的聲音一點點細弱下去。「怎麼不一樣了?」劉鑫故作不解地追問著。蕭雪咬著嘴唇,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呻吟道:「那是在網上。而且……而且……」「而且什麼?」劉鑫的聲音不由也有些澀。蕭雪瞪了瞪眼睛,終於咬牙答道:「你還總想把我當妹妹。」那張粉雕玉琢的臉,在昏黃與朦朧中閃著綽約的容光,仿佛隨時都可能融化,星散,如同一場迷離的幻夢。劉鑫忍不住伸出手,微微顫抖著,想把它捧進心裡,忽然又覺得有些唐突,只得慢慢垂下去,垂下去,慢慢握住她柔潤纖長的手,慢慢拉起來,放在胸口。顫抖傳過去,轉眼就搖撼了蕭雪全身。容光零亂地射進空中。露珠迴旋著凝在眼角。濃烈的征服快感雨後春筍一般迅速在劉鑫胸口生長,堆積,毫不留情地吞噬了蕭森醜惡的面容和凌塵悽惶的背影。在它們面前,刻骨深仇和靈肉交融,越來越象是兩團雜亂的幻象。也許這才是最真實的吧。他心滿意足地想,一動也不敢動。直到曲終人散,劉鑫才輕輕滑動著汗濕如洗的手,低聲說道:「我們走吧。」

蕭雪「嗯」地應著,卻依然盈盈地看著他,似乎並不想馬上離開。劉鑫勉強壓抑住將她緊緊攬入懷中的衝動,用另一隻手圍住她薄荷般纖巧清涼的肩,搖了搖。「走吧小雪,要清場了。」蕭雪嚶嚀一聲,把頭低下去。好一陣兒,才終於依偎著站起身,斜靠在他胸前。劉鑫暗自幸福地嘆息著,擁著蕭雪,慢慢走出大門。想到如果去開車勢必要和蕭雪分開,劉鑫只猶豫了片刻,便直接向對面樹影繁茂的荔枝公園挪去蕭雪一聲不吭,頭卻益發低了。連續幾個石凳上都坐著人,劉鑫不由就有些著急。停下腳步,想了想,輕聲問道:「我們去那邊草地上坐會兒好嗎?小雪?」蕭雪只是不動,連他的腳步也不肯再跟隨了。劉鑫艱難地走了兩步,乾脆就鬆手彎腰,將蕭雪輕若飛鴻軟如柳絮的身體一把抱了起來。蕭雪吃驚地抬起頭,滿臉都是羞澀不已的歡欣。劉鑫乾笑一聲,緊走幾步,衝進樹影背後,正想把蕭雪放坐在地上,她的雙臂卻已經倏忽掛上了他的脖子,頭也死死地埋在他懷裡,怎麼都不肯放手。劉鑫只得鬆開她的腿,讓蕭雪偎在胸前,定了定神,輕輕抱住她,慢慢收緊胳膊,細細感受著輕軟身軀和嬌小雙乳的一點點逼近。世界迅速變得恍惚莫名。一切都開始漸漸消失,剩下的只有他們自己。纖弱的身軀仿佛隨時都會碎裂在他胳膊中間。堆積如山的春筍,熱鍋上的豆子一般跳蕩起來,帶起陣陣「唿哧唿哧」的風聲。劉鑫再也無法壓抑住自己的衝動,低下頭,狠狠地吻在蕭雪細白軟滑的脖子上。蕭雪拚命顫抖了幾下,身體隨即開始下沉。劉鑫一邊溫柔地吸嘬著,一邊慢慢將她放倒在地,自己也側躺在旁邊,情不自禁地撫摩著她曲致柔和的腰肢。鎖骨……肩膀……雙頰……耳朵……鼻子……胳膊……小腹……大腿……屁股……乳房……「師哥。」蕭雪的手忽然擋住他,停了陣兒,又呻吟道,「你……喜歡我嗎?」劉鑫抬起頭,看著她盈盈期盼著的眼睛,語氣堅定得連他自己都有些吃驚。「喜歡。我喜歡你,小雪。」蕭雪羞喜欲狂的臉,象暗夜裡最美的那一朵曇花。潛入衣下穿向新乳的手再沒有任何阻礙。甚至,蕭雪的眼睛也不再閉上,仿佛要認真欣賞他臉上的幸福。溫軟細緻的肌膚,膩滑柔巧的新乳,迅速把觸覺可能會有的快感帶到了遙不可見的極致。蕭雪終於悶哼一聲,再也咬不住那雙艷若桃李的紅唇,張嘴歡暢地喘息起來劉鑫停住,看著她。「師哥……」蕭雪輕叫著,忽然又羞澀地轉了頭,看向天空。劉鑫好整以暇地用攬著她肩膀的那隻手,將她的臉推過來,看看她羞意縱橫的臉,和如饑似渴的眼睛,又抖了抖罩在她胸前的另一隻手,笑著問道:「什麼?」

蕭雪只是不答,幾次想要把臉轉進他臂彎,卻被他欠身逼住了,只得努力瞪大眼睛。劉鑫不以為意地笑望著她,將自己的眼睛一點點迎上去。蕭雪堅持不住,轉眼欲逃。早已磨成熾熱的雙唇勐地含住了那個渴望已久的幸福源泉。他有多久沒有認真吻過女人的唇了?劉鑫朦朧模煳地想,在甜蜜和溫軟一次又一次勐烈的激盪中,他已經無法思考任何問題,只能任由自己被手和唇帶領著,一點點攀上快樂的顛峰。蕭雪的雙手也不由自主在他身上輕輕撫摩起來,僵硬艱澀,卻充滿了溫柔的激情。這樣真實的幸福還不夠麼?難道就非要把蕭森弄到身敗名裂甚至家破人亡不可嗎?能夠享受那樣的一個凌塵,又能夠擁有這樣的一個蕭雪,也已經可算是大仇得報了吧?在熊熊的烈焰之中,蕭雪早已經羽化登仙。而劉鑫的吻,劉鑫的喘息,劉鑫的力量,以及劉鑫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仍然還在不斷引導催逼著烈焰們向更高更亮的天堂飛升,仿佛永遠都不會有盡頭。這是真實的嗎?這真的正在發生?這真的不是自己的想像或者幻夢?躺在這裡抱著她,用對待戀人的熱情與虔誠,親吻撫摩著她這個小師妹的,真的就是那個需要時間適應的劉鑫師哥?蕭雪莫名其妙地疑惑著,即使眼睛看見的,分明是劉鑫的額頭,雙手攬住的,分明是劉鑫的脖子,絕無虛假,也絕不可能會有別人,她還是無法徹底打消這種疑惑。甚至,連茁壯成長的烈焰和飄搖直上的飛升,也漸漸變成了這種疑惑的證據。不是嗎?這樣的美好怎麼可能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蕭雪悄悄鬆開劉鑫的脖子,顫抖著,悄悄將手按在他胸口。絲滑如水的衣服,寬厚硬朗的身軀,立刻在蕭雪掌中帶起一陣火燎電擊般的寒慄,旁若無人地穿過烈焰,一直刺進她澎湃的心裡。這當然是真的。這只能是真的。蕭雪在心裡默默喊叫著,醍醐灌頂般忽然就理解了主動的樂趣,學著劉鑫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撫摩抓捏起來。飛升越來越敏捷輕盈。烈焰越來越明亮壯闊。那些徘徊不去的疑惑,也在漸漸朦朧,消散。手縮回去……解開兩個扣子……抓住她的手……探進去……按在赤裸而滾燙的肌膚上……劉鑫幾個簡單靈巧的動作,將那些疑惑頃刻間粉碎得無影無蹤蕭雪緊緊並住雙腿,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隨著烈焰,騰上天空,彩雲一般地四處飄蕩,再也無法抑制住融化的渴望,用力將劉鑫拉了過來,壓在自己身上。重壓之下的身軀,一點點滲入他的胸膛。時間仿佛已經停止。世界竟真的可以如此美好!蕭雪喜不自禁地想,越發慶幸自己抓住了今天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這個機會她已經期盼了許久,媽媽的匆匆離去,又讓她清晰感覺到了這個機會。但假如她沒有沉默而順從地來到這裡;假如她沒有停下腳步,無言制止了劉鑫尋找石凳的努力;假如她沒有用輕聲的唿喚,吸引劉鑫吻上她幾近乾涸的雙唇,幸福也不會這麼快,這麼容易就到來。蕭雪越發收緊了雙臂,仿佛要把自己全部的身體和靈魂,都一起鑲嵌在劉鑫胸前,滲透到劉鑫心裡。也許已經過了很久,也許只不過是閉眼的那一瞬,嗡嗡輕響的手袋迅速將蕭雪扯回了地面。好一陣兒,蕭雪才無奈地扳扳劉鑫的肩膀,歉疚地笑了笑,側身掏出手機「小雪?你回來了嗎?怎麼還沒到家?」「正要走呢。安可了幾次,剛散場不久。就快上濱海了。」蕭雪儘可能平靜地說著,卻還是發現自己的解釋頗為倉促零亂,便求救地看向劉鑫。見他微笑著點點頭,又擺擺手示意不接,只好瞪他一眼,吐了吐舌頭「哦,我做好了夜宵等著你呢。」凌塵慢條斯理地說,停了停,忽然又加了句。「別粘著你師哥,知道嗎?」

蕭雪看看劉鑫,強忍著心中的幸福和快慰,嬌聲答道:「知道了,媽——您餓就先吃吧,別等我了。」凌塵依然執著地催促著。「很晚了。路上別耽擱。回來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是——媽——」蕭雪故意拖著長音,無奈地推推劉鑫,慢慢坐起身。劉鑫卻一臉的從容,看不出絲毫不滿的意思。他怎麼可以總是這麼冷靜?他不希望能跟自己呆在一起更長時間嗎?他會不會根本都不在乎自己?蕭雪這麼想著,忍不住用挑釁似的語氣,說道:「我媽叫我馬上回家!」「哦。」劉鑫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只彎腰揀起手袋,拍了拍,拎在手裡。蕭雪益發氣惱。「我媽還叫我……不,是叫你不要粘著我!」劉鑫仍是輕「哦」一聲,什麼話也不肯說,臉上依稀是揶揄的笑意。「我媽……我媽……」蕭雪囁嚅著,看到那可惡的笑意正逐漸濃郁起來,勐地搶過手袋,叫道,「我媽說你是個壞蛋!」然後轉身就走。劉鑫似乎「哈……」地輕笑了一聲,還是沒說什麼話。一氣走出十幾步,蕭雪悄悄偏過臉,正要用眼角的餘光掃掃身後,勐然發現劉鑫就跟在旁邊,立刻羞脹了臉,羞低了頭,小跑一般地衝過馬路,衝到停車場,沖向那輛氣派非凡不卑不亢的越野路虎,始終沒敢正眼看他。劉鑫竟還不肯完。上車,開車,上路,轉彎,抓住每一個機會,不斷向她投射著揶揄的目光和可惡的笑容,卻就是不肯說一句安慰或者留戀的話。她畢竟還是鬥不過他。即使在某些時刻,她也能用一個動作,一聲唿喚,來暗示他,引導他,做些自己期望他做的事,但那多半不過是因為他根本就無所謂罷了。蕭雪這麼想著,不由感到一陣自卑自憐的淒楚和哀傷,忍不住低下頭,幽幽問道:「師哥?你真的喜歡我嗎?」劉鑫頓了頓,才簡單明了地答道:「當然。」他怎麼答得這麼慢?是奇怪自己為什麼又問,還是不確定是否真的喜歡?想到這一點,蕭雪只得抬起頭,看著他。「你沒有騙我?你是為了讓我開心才這麼說的嗎?」劉鑫面容沉靜地看了她兩眼,忽然踩下剎車,把車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拉起她的手,用溫潤如水的聲音反問道:「小雪,你怎麼會這麼想?真的認為我是在騙你嗎?」看著他濃情如海的眼睛,蕭雪心裡立刻有了希望。「那……那你為什麼老把我當妹妹,還說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劉鑫毫不遲疑地答道:「我說過我不想影響你的學業。本來還想等你高考完18歲生日的時候才正式告訴你我喜歡你,沒想到……呵呵……」(未完待續)

【本文轉載自STEXT-S文字(dbro.news)】

相關文章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Back to top but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