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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的三人圓舞曲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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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相信世界上有奇蹟嗎?

奇蹟的定義很廣泛,而且每個人也有不同見解。作為一個平凡市民,我們需要的奇蹟並非橫渡紅海,又或是把

數萬難民從戰爭里拯救出來等大規模的事。有時候一件小得很可憐、但會令人感恩的事情,我們已經可以稱之為奇

蹟。

當然,如果換過角度看,那一切發生的事,也純粹可稱為偶然。

我是環,今年24歲,職業是一間建築公司的OL。我的優點是性格隨和、抱打不平,而缺點則是橫衝亂撞、

容易動氣,說實話是壞處多過好處,麻煩更招來不少,有小頑劣之稱。

可即使如此,也還是給我找到愛我的人。我跟男友澤相戀四年多,感情很要好,並計劃於三個月後拉起天窗,

結成夫婦。

「所以說,環可以出嫁,本身就是一件奇蹟。」

在終於決定婚期,喜孜孜地親手把請帖交到往年好友手中時,卻換來這一句話。縱使脾氣已經收斂多時的我,

仍是禁不住生氣地盯著那口沒遮攔的雪。

「我真的很差嗎?」我不滿的咕嚕著,雪擺一擺手,做了一個沒冤枉我的表情:「你當然不差,樣子也算過得

去,但那硬梆梆的脾氣嘛,就不是隨便一個男人可以忍受了。」

我替自己辯護說:「我的脾氣已經改變了好不好?也不會再說粗話。」

雪調侃我道:「看,又要生氣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脾性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女人在拍拖

時是特別溫柔,在男友面前展露出她最好的一面,婚後才會露出本性。看你這麼凶,真要替新郎可憐呢!」

「那你即是說我不要嫁羅?你欠屌麼?」我悶哼著,有想打人的衝動。

雪笑笑,拍拍我的肩道:「跟你開玩笑啦!剛剛才說不講粗話,還不是一樣屌來屌去。環你是野蠻了一點,但

總算是班裡最有正義感的一位女生,其實我們在替那位男生高興才對。」

旁邊的儀也點頭說:「對啊,可以娶到環這麼可愛的妻子,你丈夫真是十分幸福哩!」

雖知這都是朋友間的客套話,但女孩子嘛,總是比較愛聽順耳的說話,我由被罵變成被贊,登時滿面通紅,臉

蛋上不自覺地呈現出一個幸福的笑容。

雪看著我的喜帖,感慨地說:「不過想不到我們一伙人,竟然會是環第一個出嫁呢!」

我盯著雪道:「你的男友也不差啊!你想結婚,他隨時都願意娶你吧?」

女孩聳聳肩,不以為然的說:「我還想多享受一會自由的生活。」

坐在其身邊的琪柔聲說道:「像雪這種條件,的確不需要那麼著急。」

我聽後伸一伸舌頭,琪的人品很好,不會故意挖苦別人,可聽在耳中,怎麼仍會有一種「因為害怕沒有人要,

所以我才急著嫁出去」的意思?

儀舉起盛載著飲料的玻璃杯子,向我們三個說:「無論如何,為我們好姐妹的好日子舉杯慶祝吧!」

「謝謝。」我把杯子碰上,以果汁代酒,欣然接受往年同窗的祝福。

別過三人後,我再次回到公司,繼續當天的工作。這段日子正值這行頭的繁忙時期,加上又要準備婚前雜務,

我忙得不可開支,就連派喜帖這種事也要在午飯那段短短的時間裡進行,所以說結婚,真是一生人一次就足夠。

埋頭苦幹,把文件一份一份的整理,好不容易才把手上的工作處理妥當,看一看錶,想著距離跟澤約好的時間

尚有空檔,我總算是鬆一口氣的伸伸懶腰,這時候上司的林姐突然走近,從其陰險眼神我感到一股殺氣,整個人背

上一涼。

「很悠閒的樣子呢!」林姐走到我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連忙正坐說:「沒有,我剛剛做完了今天的工作,肩有點累。」

林姐盯著我收拾好的案頭,冷冷遞上一份文件道:「哦,那太巧了,我這裡剛巧有點事趕,明天早上前交給我

吧!」

我望著那重疊疊的紙張,嚇傻了眼:「都快五點了,那豈不是要加班?我今晚約了男友去試婚紗的啊?」

林姐把身子趨前,不懷好意的道:「小姑娘,結婚是人生大事,但女人的事業也是很重要的,要知道萬一有天

你跟你丈夫離婚了,你至少也有能力養得起自己。」

『我……我屌你老母唷!人家未嫁就咒我離婚耶,你這老姑婆的心腸到底有多毒?』我心裡罵著,可卻不敢說

出口。

「你拿回家做也可以,總之明早交到就不管你。」林姐嘲笑一聲,沒理我死活的自行離去。職場裡的兇險,令

我欲哭無淚。

「慘了,這麼多,要做一個晚上啊!」我翻著那一張張寫上了密密麻麻數據的文件,悲唿慘叫。建築公司對數

字方面是十分重要,只一點小錯都有可能把整件工程拖垮,故此我們必須反覆地檢查多次。

就在我抓狂的時候,姐姐來到我的座位旁,溫柔地笑問:「怎麼了?叫得這麼大聲,我那邊都聽到了。」

我來介紹,這位長得漂亮的女生名叫妍,說是姐姐,其實也不是我的親姐。

她不但是我的同事,也是我未來老公的初戀情人。對,我也知道關係是有一點點複雜啦,反正我跟妍的感情十

分要好,是真的可以用情如姐妹來形容。

我半哭的指著那疊文件道:「林姐啊,在下班前才把這個交給我,分明是故意害我不能下班的。」

姐姐輕鬆地翻著說:「沒法子,四十歲還沒有出嫁的女人聽到別人結婚,是會特別敏感一點。」

我抓著頭髮嚷道:「我不是不肯做,但今晚已經約好了試婚紗,難道要失約嗎?」

姐姐伸手把文件都抱在懷裡:「好吧,反正我不用試婚紗,就讓我來替妹妹加班吧!」

「你替我做?」姐姐在一年前已經跟男友強哥結婚,並剛剛生了寶寶。

姐姐笑了一笑,著我安心說:「放心去吧,我不會讓林姐知道。」

「謝謝姐姐!」我感激地道謝,不客氣地把這份量不少的工作交託到這位在公在私都是好姐妹的女孩身上。

************

「好漂亮哦!」對著鏡子,看到當中映照出那穿起一身白雪雪婚紗的可愛姑娘,我情不自禁地發出喜悅聲音。

同樣換起新郎禮服的澤調弄我說:「哪有人稱讚自己漂亮的?」

我不滿的回過頭來,嘟嘟小嘴道:「我是說婚紗漂亮,不是人漂亮,可以了嗎?」

澤靠過來,陪笑道:「你說錯了,是婚紗跟人一樣漂亮。」

「滑頭。」望著鏡子裡倚偎的兩人,我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容,同時又整理身上衣服,細心檢查的說:「不過胸

口這幅料開得太大了,不是很貼身,看,身子向前這樣一俯就走光了。」

澤從上瞄著當中那若隱若現的乳頭,沒好氣說:「那麼大的一條空隙,不走光才怪,誰說你一定要跟妍穿同一

款式的婚紗?」

我無奈地嚷著:「那姐姐真的穿得很好看嘛!我想跟她一樣漂亮有罪嗎?」

澤教訓我道:「沒有罪,但你也要想想自己的料子,這種露肩的款式本來就不是每個人都穿得好看,有時候做

事是要量力而為的。」

我動怒說:「你即是說人家奶子不夠大,沒有資格穿這種婚紗羅?既然嫌我平胸,幹麼又要娶我啊?」

澤反駁道:「我從來沒這樣說,是你自己幻想的。而且從第一天認識你就知你是個飛機場,如果我嫌棄,就不

肯娶你了。」

我更氣了,隨便從身旁拿起一枝用作掛衣服的長棍子,就是一招白蛇吐信的亂揮過去:「什麼飛機場!飛機場

你會玩得那麼高興?」

澤不慌不忙地拾起裝飾用的仿真石柱擋住我的攻勢:「喂,真的打過來,想謀殺親夫啊?」

「還沒過門,未算是丈夫。」我繼續揮著,木器相碰,發出幾聲「咚咚」的撞擊聲。

澤戲弄我說:「是嗎?那是誰經常舒服得老公老公那樣叫的?」

我耳朵紅透,不斷把長棍向前揮著:「你還說!」

旁邊那婚紗店的店員流著冷汗勸阻我倆:「兩位,我們這裡是婚紗店,不是武館……」

「我知道,但至少給我打中一下,澤,你就不要躲嘛,這樣很難打中耶!」

我沒有停下手來,不忿地向著這死鬼進攻:「嗨!嗨!」

「你們再打我就要報警了!」

胡鬧一番後,大家再次把話題轉回婚紗之上,我指著沿起胸脯的線條,向店員問道:「那,可不可以把尺寸修

改一下?」

這位態度友善、即使我們在店內動粗也沒趕我倆走的女店員難為地回答說:「抱歉,因為是租用的,我們可以

按客人身材作調整,但不能改動太多。如果要配合小姐你的身材就要做比較大的修改,不如你挑選別的款式吧?」

我看著鏡中漂亮的自己,不舍的道:「但我真的很喜歡這件啊!」然後看到澤那個「沒那樣大的奶,就不要挑

胸杯那麼大的婚紗」的可惡表情,一陣說不出的怒氣由心而發,轉頭向店員說:「那我如果把這套婚紗買下來,就

可以按照自己的尺寸改了吧?」

「嗯?」兩人同時呆住了,只穿一次的婚紗,會買下來的人不多。我哼著嘴說:「我要買下!我很喜歡這個款

式,反正日後可以留待第二次結婚時穿也不會浪費。」

店員無言地望望苦笑的澤,再看看倔強的我,誰也再說不一句話來。

************

試過婚紗後,我跟澤一起去新居的附近觀察環境,雖說只是付了三成首期的貸款樓宇,但沒有給父母負擔,靠

兩個人努力而築起的愛巢,對我們來說是份外有意義。

「位置不錯呢,晚上治安也不會很差,我最喜歡這個小公園,飯後可以來散散步,欣賞一下月色。」澤心情愉

快地牽著我手而行,我甜絲絲的笑著,心裡有著無比幸福。

剛才的吵架?早已沒事了羅!反正對我倆來說,鬥嘴就是生活情趣的一種。

經過了那麼多事,我跟澤的感情是非常堅定,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動搖。

走在路上,澤突然提點我:「邀請客人名單方面真的沒錯了嗎?不會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人吧?」

我自知性格胡塗,也真會怕有錯漏,數著指頭說:「公司同事,大、中、小學要好的同學,還有烹飪班的朋友

都齊了,應該不會有漏掉的吧?」

澤點頭道:「那沒問題,現在還有時間,如果你臨時要加朋友的話,就再告訴我吧!」

「嗯。」我喜歡的應了一聲,男友的細心,令我感到一陣暖意。

正如剛才所說,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人緣不錯,無論在讀書時還是出來工作,身邊總不缺好友。對一個

性格暴躁的女孩子來說,這其實是一件頗為弔詭的事情。

然而,即使人緣多麼好的人,在生命的旅程中都總會碰上一些令自己失望的人,被背叛不是一件快樂的事,無

論那是因為感情還是因為利益。

在這天午飯的時間,我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對方是一個對我來說,印象已經不深的聲線。

「環,很久沒見,還記得我嗎?我是娟。」

娟,我當然不會忘記這女孩的名字,她是我高中時的同班同學。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們也算是要好的朋友,但

經過了榮的事,加上她中途又退了學,這些年來我倆基本上是完全沒有接觸,故此在今天接到娟的電話,我是有點

意外。而她大概也料到我會有此反應,抱歉地解釋是從另一個舊同學處取得我的電話號碼。

「聽說你快要結婚了,所以才冒昧打擾你,希望你不要介意。」娟像住年一樣,聲音仍是那麼低沉。

我大方的回應說:「謝謝。」

「如果……」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娟突然停頓了好一陣子,才像鼓起勇氣的說:「你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出來

見面嗎?」

對於娟的問題,我愕了一下,一個連婚禮也沒打算邀請的舊同學,我不知道還能否稱得上是朋友。

「沒問題啊!」在考慮了一會兒後,我仍是平靜地答應下來。

我快要結婚了,在一切已有定局的今天,我自覺不應該把住事放在心上,也不應該憎恨任何一個人,縱然那是

搶去你初戀情人的女生。

(2)

「那麼,明天晚上七點在曼克頓咖啡廳等吧。」

由於當天公司里的工作有點忙,我和娟相約次日在過去學校附近的咖啡廳見面,那是一間帶有懷舊色彩的西餐

廳,正好讓我們一同懷緬不再往返的校園時代。

掛線後,我腦海中不其然憶起往年的事情,這幾年裡稍有空閒,我們一班老同學都總會相約聚舊,所以即使畢

業數年,大家也不會感到生疏,唯獨是娟,我卻有一種很遙遠的陌生感覺。

我知道她在避開我,而我亦不自覺地躲避著她。

為的,是那個高大的男孩子。

我生於一個小康之家,家境不算太富裕,但因為是家中獨女,父母從小便對我十分溺愛,事事順著我意,做成

我那蠻不講理的性格和粗魯舉止,10歲以前大家甚至分不出這頑皮的孩子是男是女,而我亦一直以不輸給男生而

自豪。

直到踏入青春期以後,月經來了,胸脯也開始發育,我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個女孩子。

不過我的性格並沒因為身體的成長而轉變過來,仍是那麼野蠻、仍是那麼男孩子。然而在污言穢語說得朗朗上

口的背後,隨著思春期而來的那顆懷春的心,還是在默默地萌出芽來。14歲那年,我偷偷喜歡上班中的一位男孩,

幻想可以跟他牽手上學,又或是下課後一起去吃冰淇淋,但當然最後一切都像世界上大部份的荳芽夢一樣,在開始

以前已經悄悄地消失夢裡。

然後到了16歲的時候,我真正的初戀來了,是來得那麼的無聲無色,是來得那麼的毫無預告。

我清楚記得,那是一個平靜的下午,當日我和往時一樣,下課後跟兩位談得來的女同學吃著冰棒,在學校附近

流連。走到一條時常經過的小巷處,前面忽然站了幾個男生,都是班上的不良份子。

站在前面那個較矮小的是平,膽子不大,仗著家裡有點錢,屬於較為討厭的類型;旁邊的義亦不是什麼好傢夥,

平日惹事生非,總愛欺負女生,討些口舌便宜;而最高大的那個叫榮,是學校里的留班大王。

說是留班大王,其實榮只是留了一年,但因為公立制的中學留班率本來就不高,加入他長得高頭大馬,跟班上

同學一比,好像大了幾年,故此大家都給予他這個稱號。而沒什麼廉恥的榮對此亦全沒在乎,還揚言18歲的女孩

子最好玩,他是故意留班來多玩兩年。

「就是你嗎?到校長面前告發平的長舌婦。」榮走上前來質問我,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

我毫不害怕,咬著冰棒,主動承認說:「是唷,怎麼了?有膽非禮女生,沒膽被人知道嗎?」

榮笑著道:「我真不明你們女孩子,肉長在身上給人摸一下又不吃虧,怎麼要這樣吝嗇了?」

我動氣說:「我們才沒你無恥,快讓開,本小姐不想跟你們浪費時間!」

榮哈哈笑著,擋在我的面前:「想走嗎?沒那麼容易,平的事我們還沒解決呢。」

我沒心情跟他多說半句,咬起冰棒,想一手推開他,但女生力氣總不及男孩子,擺脫不了之下,我生氣嚷著:

「我屌你老母!走開呀!」

「很兇的娃兒呢,還屌人老母啊。」榮回頭跟其餘兩個男同學淫笑說:「就讓她們看看什麼是真屌吧。」

我心中一驚,可還強裝鎮定,挑釁的說:「你恐嚇我嗎?本小姐天不怕地不怕,你夠膽拿出來,我夠膽看。」

「嘿,真的嗎?平,義,就拿出來給她們見識見識。」

當時我脾性惡劣,但其實外硬內軟,口裡屌前屌後,可是男人的東西卻沒看過幾條,所以當他們三個笑笑地拉

下褲鏈,抽出那高中生的青澀陽具時,我還是驚慌得啪一聲的,把小嘴中剩了半根的冰棒一口咬斷。

「嗚!不會真的拿出來吧?光天白日耶。」

三人在我們面前露出那話兒,現在回想起來,那三條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平有膽非禮女生,那裡卻只是

小小的一條,甚至連用「一根」來形容也稱不上,像個發育不良的孩子;義的大一點,但包皮很長,完全遮蔽了肉

棒的前端,讓我們無法看到當中的真實;而榮算是他們中最有看頭的一個,長得有點粗壯,前端垂著紫紫紅紅的龜

頭,對比於莖身的深棕色,顯得有些兒可怖,加上褲襠上方冒出一束濃黑的陰毛,讓人感覺那是一個成熟大人擁有

的器官。

「嘿嘿,好看吧?」

我可以十分肯定的重覆一次,包括榮在內,那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但對當時只有16歲的處女來說,這

已經足夠令我們高唿慘叫。

「嘩!」

我們三人掩起臉孔,拿在手中的冰棒紛紛跌落地上,而男生們則得意洋洋的搖擺著那醜陋的東西,吃吃笑著。

「很好看吧?這就是我們男人用來教訓你們的東西。」

我們嚇得落慌而逃,不敢多望那器官兩眼,可是以我不服輸的性格,理所當然地是不會姑息這種下流的男同學,

接著一天我就把事告上校務處,結果三位男生都被記了大過,而我在此學期就多了一個花名,名為「愛看屌的環」。

然後就像大部份收視慘澹的電視劇集一樣,愛鬥氣的男女是特別容易發展感情,那半年裡我倆視對方為殺父仇

人,在課堂上兩不相讓,有時候在操場遠遠看見,也會故意走近冷嘲熱諷一番,活像一對鬥氣冤家,最後更不知不

覺地走在一起,成為了默認的情侶。

開始的時候,身邊好友都替我擔心,向我提點榮並非好人。但我自覺這是大家對他的誤解,他沒其他同學所想

的壞,雖然他經常裝酷,又曾向班上女同學露體(即是我),但骨子裡,他是個溫柔的男生。

「你試過接吻嗎?」那一天,榮忽然漫不經心的問我。

「以為我是小孩子啊?這種事怎會沒試過!」跟爸爸和媽媽的都要計算在內的嘛。

一向總愛在男生前裝成大哥的榮靦腆地道:「其實我沒試過跟女生……做這種事。」

「哦,原來你試過跟男生親嗎?」我反問。

「笨蛋!亂說什麼了?我怎會吻男人?」榮生氣的說。

「騙人,你這麼壞,怎會沒試過親女孩子?」你連露體都夠膽耶。

「我坦白說了,其實我真的沒試過。」榮搔著後腦說。

我冷眼道:「真的嗎?那要不要姐姐教你?」

「如果環你肯,我當然很高興。」榮喜出望外的說。

「我沒關係唷,反正吻過不少次了,不差你一個。」我裝作滿有經驗的說。

「那……」

「嗯……」

我閉起雙眼,提起腳根,靜靜地讓唇瓣碰在榮的嘴上。

這一吻,最多只可以用蜻蜓點水來形容,但那不夠一秒的觸碰,已經足以叫我今生今世也無法忘懷。

這就是初吻,天啊,我居然這樣就給了這個討厭的男生!

「怎樣?第一次吻的感覺?」我強作鎮定的問道,並把雙手靠背,不讓榮察覺那濕透的掌心。

「太快了,不知道。」榮意猶未盡的說:「多試一次可以嗎?」

「真是小孩子。」我苦笑搖頭,再一次閉起眼眸。

我們兩個都沒有像大人般伸出舌頭,更不懂激烈熱吻,只是純純的讓略為乾燥的嘴唇觸碰一起,用心地享受初

次戀愛那說不出的甜美。

是那一種,甜甜蜜蜜的滋味。

那個晚上,我失眠了,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喜悅,亦可以令人無法入睡。

一星期後,是我踏入17歲的日子,榮沒什麼錢,只送了一個小掛飾給我,帶點雅致的粉紅色外殼,裡面放上

我倆的合照,中間划上一個心型圖案。這種不值錢的小禮物永遠是最能騙去無知女生那純純的愛情,本來就不聰明

的我當然亦不會例外,這天我倆吻了很多次,掛起吊飾,每看對方一眼就輕吻一口,整個傍晚沒完沒了。

和榮的戀愛,基本上是快樂的,上課時偶然一個偷望的眼神,下課後少許哄騙的情話,甚至是睡前透過短訊一

聲關心的晚安,都可以叫初次享受被愛滋味的小女孩樂上半天。

學生時代的愛情,顧慮比成年人的來得少,我們不須要考慮大家是否門當戶對,也不用想對方日後的經濟環境,

更不會擔心這份愛是否天長地久。只是隨心的愛,率性地享受那單純的愛戀感覺。這種無憂無慮的愛談不上有什麼

深度,甚至可以用膚淺來形容。也許只有仍未踏出社會、沒有經過銅臭洗禮的年紀,才可以如此自由自在地交出自

己的愛。

在正式交往的半個月後,榮找來一個智商只有七歲的小孩子也不會相信的藉口,想把我騙到家裡去。而笨笨的

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縱然明知山有老虎,仍是胡裡胡塗的跟了上去。

好啦,我認了,一個戀愛中(還要是初戀!)的女孩子,是沒什麼智商可言的。

「環,給我看看你的奶子吧?」

看了不夠半套光碟,榮在沙發上半擁著我,喘著粗氣的說。

我滿面通紅,掩著校服的胸襟位置,質問道:「為什麼要給你看?」

榮不滿地說:「你是我的馬子,連奶頭也沒看過,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我生氣的搥了他小腹一記:「你說什麼?你跟我拍拖就是為了面子?還是為了看我的乳頭?」

榮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補救說:「對不起,我說得不好,我跟你一起當然是因為愛你,但正因為愛你,所以

才想欣賞你的一切。」

「妄想!在結婚之前,我是絕對不會給男人看我的身體。」我平日口不擇言,但作為一個純潔女生,基本的貞

操觀念仍是有的。

「不要那麼固執嘛。反正看看又不會少一片肉。」榮咕嚕道。

又來了,這是我最討厭的一句話,好像把人家的身體看成沒有價值一般,我氣得要命,那天死都不肯讓他看一

眼。而榮也沒強迫我,臉上一片失望,最終只有乖乖地放下攻勢。

可男生的色心又豈會是如此輕易放棄?接下來的日子,榮鍥而不捨地每天哀求,我沒法推辭,只有每天一點點

的鬆掉防線,從開始的拉起衫領瞄瞄內衣,到稍稍翻開胸罩偷看乳暈,終於半個月後到他家中玩的一個傍晚,我在

不知不覺間被脫光了上身。

好啦,我又認了,一個戀愛中(都說是初戀耶!)的女生,防線其實不是太堅固。

「這就是環的胸脯啊,真是漂亮。」榮著迷地欣賞著我的乳房,臉上露出貪婪色相,眼球一直沒離開那隆起的

曲線和呈啡色的乳頭之上,手指情不自禁地伸成爪型,有隨時撲上去的準備。

「羞死人了……」我活了17個年頭,這還是自發育後首次把奶子示人,但覺羞澀無比,榮看得興奮,伸手想

摸,我察覺到連忙掩起胸脯:「你要幹什麼?」

榮一面拉開我捂著乳房的手,一面滴著口水說:「這麼美,當然是要感受這對奶子的彈性。」

「我不要!」我羞著大叫,拚命掙扎反抗。

這時候我倆近在咫尺,本來榮只需出手來就可以直接觸摸到我的乳房。但他非但沒有強迫,而且在未得到我同

意下,就是連碰一碰也不敢。這以他的性格而言是很罕有的,同時亦令我覺得他是十分尊重我。

榮沒我法子,在情慾高漲下顯得焦急浮躁,他作哀求道:「我真的很想摸,求你就一下!」

「真的就只一下?」看到男友那可憐的樣子,我心軟下來。榮舉起三根手指,誓神作願的說:「我發誓,騙你

不是人!」

「好吧……你答應了只摸一下的哦。」

我紅起臉垂下捂胸的雙手,放軟身子,容許同班同學在發育仍未完成的乳房上進行探索。

當年男性經驗為零的我想法天真,不知道男生的所謂「一下」,原來是由觸碰至離開的整個過程計算,結果這

一摸,就整整持續了大半個小時。

(3)

榮得到我的首肯,活像哈巴狗的猛地點頭。興奮地伸出掌來落在軟肉之上,甫一接觸,我登時渾身一震,心裡

羞澀難當之餘,整個人也感到火燙般熱,榮看到我的身軀變得繃緊,本能地搓揉胸前兩點,又愛惜地在乳暈上打團,

使那未經人事的一雙蓓蕾在刺激下慢慢地脹硬起來。

「好羞人唷。」隨著乳頭被手指逗弄,我有種觸電的感覺,像是舒服,又像難受,在此以前我從未試過自慰,

洗澡時雖然偶爾也有試過因為溫水的刺激而得到快感,但真正有意識地感受性的奇妙,這還是人生里的第一次。

「呀……不要這樣弄……」我羞赧地唿救著,榮沒有理會,繼續賣力地搓弄著眼前的兩隻乳房。作為一個不良

學生,我本以為他對女生經驗豐富,沒想到原來他跟我一樣都只強在口裡,過住是從來沒摸過女孩子的胸部。榮喘

著粗氣,不願停下來的說:「環,我好興奮,你就讓我多摸一陣,你的奶子很滑很軟,我愛死了。」

「討厭!」我嘟著小嘴,無奈地讓小男友在那不大的胸脯上搓揉玩弄。臉上裝著不願,可敏感處的快感卻是連

綿不絕,張著的小嘴喘不過氣,連帶腰背也不自禁的扭動起來,猶幸榮在這方面也是新手,只忙著沉迷在那對初次

接觸的奶子之上,沒空留意我的生理反應。

「停……停……你摸得太久了……」撫摸了好一會兒,我愈見興奮,下體一陣濕潤感覺,像是快要尿在小褲上,

慌亂地把他叫停,而榮亦害怕會把我嚇怕的停了下來。

「你好過份哦,還說一下,人家都給你爪紅了。」我羞著臉的掩起滿是紅印的乳房,這時候無意中留意到榮的

褲襠上撐起一個大帳幕,立刻羞得別個頭去。

榮亦注意到自己的醜態,以笑遮醜說:「硬了,環你太美,把我搞得很興奮。」

「壞蛋!」我口罵著,眼卻沒離開那漲起一團的部位,榮興致勃勃的問道:「你有興趣嗎?要不要看?」

「變態!男人的屌有什麼好看?」我再次別個頭去:「而且你的我又不是沒看過。」

「現在跟那時不一樣啊。」榮異常興奮,不分由說的拉下褲鏈,在我面前露出那完全勃起的雞巴。

「好,好大……」我深唿一口氣,眼裡感到的震撼並不是當天的驚鴻一瞥可以相比,那個時候我從沒想過男生

在勃起前後,氣勢是可以相差這麼遠。

有著年輕人的活力,榮的陰莖成120度的向天朝著,碩大的龜頭在充血下比當日的大了不只幾圈,上面的紫

紅色亦顯得更深沉,加上莖身一條條清晰的血管,威猛得叫我膽戰心驚。

這就是男孩子了嗎?真的很嚇人啊。

我十分害怕,亦無法想像所謂的做愛,是要把如此大的東西放進身體里。榮看到我驚訝的臉孔,得意地揚著肉

棒:「環,好看嗎?」

我罵了一句「醜死了」,但視線又不願離開,默默地看著男友套弄自己的陽具。

天呀,愈來愈大了,我那裡有什麼可能裝得下這種東西啊?我今生也不要做愛!

而因為陽具完全挺起,我亦可以看到上次垂軟時被雞巴遮擋著的陰囊,唷,黑黑皺皺的超丑耶,真想拿刀子把

它割下來。

「我受不了,想要你!」套弄了好一陣子,榮喉干舌結的撲上前來,我當然明白他口中的要是什麼意思,連隨

堅決地拒絕:「你不要想!今天看你摸已經是最大限度了,你再過份我跟你分手!」

「好吧,但這樣忍著很辛苦,你替我用手打出來好嗎?」榮沒有強迫我的問道。

說實話我也很想摸摸這可怕的東西,但本著少女矜持,初時還是裝著不肯,最終經不起榮的連番哀求,才老大

不願意的伸出手來,戰戰兢兢地握在那堅硬的肉棒上。

喔,碰到了,好硬啊!原來除了骨頭,人的身體還有這樣硬的器官。

確切地拿在手中,榮的陰莖比我想像中還要硬,記得第一次知道生小孩是要把男生的那兒插進女生的下面時,

我曾偷偷用衛生綿條作個實驗,當時感覺都是軟綿綿的不會傷到陰道,以為男生的那條亦是一樣滿溫柔的,怎麼原

來是這樣凶神惡煞的一根?

到了此刻,我終於明白生氣時怎麼要屌人老母了,自己的媽媽被這樣大的一根插進去,的確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環,你動一下吧,這樣很難受!」榮的肉棒被我握在手裡愈見發硬,他又像舒服又像痛苦的乞求著,我不懂

方法,只根據剛才所見,依樣葫蘆地學著他的手法前後套弄。

「呀呀,好舒服,我心愛的女孩在替我打手槍,爽死了。」榮暢快地叫著,我耳根紅透,同時心裡亦為著可以

替小男友服務而感到歡喜,當時年紀小,不知道原來用手指擦弄龜頭他會更舒服,只同一動作的前後套弄,不過第

一次被女生打手槍的榮已經十分滿足了,臉上一片幸福表情。

真的好恐怖啊,這樣大的東西插進來,我想一定痛死了,下面不知道會不會裂開?流的血可能比月事時還要多

呢,真是打死我也不會給你屌。

我望著這嚇人的傢伙心中暗驚,而在右手握著大屌的期間,左手仍一直掩著胸脯,榮沒饜足的說:「環,你再

給我看看奶頭,我待會也給你看男生射精時的樣子。」

我作個鬼臉說:「我才沒興趣看。」

話雖如此,自小學六年級的健康課上聽過「射精」這個動詞後,我就一直抱有相當興趣。「精」我固然想看看

是什麼模樣,而到底是怎樣「射」,我亦十分好奇。

「就讓我看一眼嘛…」

「不要!」

我哼著嘴,怎樣也不肯再給榮看我的胸脯,唯不斷重覆同一個動作,也是一件很疲憊的事情,我多次嚷著不肯

乾了,但又經不起榮那哭喪著臉,最後只有沒奈何的垂下左臂,讓脫光了的上身再次暴露出來。

「太爽了!」榮得求所願,再次看到兩顆幼嫩的小豆,肉棒又硬了一圈,我當時的乳房不大(好,我認了,現

在也不大,你滿意了嗎?),但因為手部動作,一雙胸脯仍是有前後搖晃的效果,榮看得入神,完全專注於那兩團

脂肪之上,沒理會我那的不滿的表情。

「我手好酸啊,今天就不要了吧?」我幽怨地說著,左右手交互的替換了好幾次,內心也從開始時的好奇變成

納悶,這時候榮突然提著我手,激動的說:「動作快點!」

「哦。」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號令嚇了一跳,動作稚拙的手也真的應聲加快,忽地握著的莖身像谷起什麼般漲了

一漲,還未曾了解是怎麼一回事,通紅的龜頭便在一瞬間猛然噴射出一堆液體,直濺在我的鼻頭和那傻唿唿的半張

小嘴裡去。

「嗚……嗚……爽喔……」

嗯?這就是男人的射精?真的很猛啊!

我臉上感到一股熱乎乎的燙熱,直到那腥臭氣味纏著我的五官繞了三周,仍是未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狠狠地顏射

了一遍,並且吃下不少初戀男友的精華。

……

有了第一次,自然會有第二次,後來的日子我跟榮間中亦會有親蜜接觸。不過可能為了怕我誤會,榮跟我獨處

時很少會作出要求,兩個人一起的時候更多的是說著情話,又或是擁抱熱吻,對自己沒被視為泄慾工具,我除了有

點感動外,亦更珍惜這份感情。

期間我曾多次擔心,榮在看過我的胸部後,下一個目標會是藏在小褲褲里的那個地方,我曾用鏡子照過,覺得

自己的那裡長得十分丑,一直很怕被人看到,猶幸他從來沒有這個要求,這亦免卻了我要想出各種拒絕方法的煩惱。

只是,愛情來的時候可以無聲無色,走的時候亦能夠靜悄悄的。那一年的聖誕節,我下定決心,打算學著那愛

情小說中的美麗情節,把人生的第一次奉獻給初戀情人,卻在來臨前的一星期里,聽到了一個不可置信的消息。

「是真的,鄰班的同學看到他倆出入醫院,一定是打胎。」班上消息靈通的同學言之鑿鑿的說。

「不會吧?留班大王不是跟環交往的嗎?」說這話時,他們都很自然地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從我一臉茫然的表情,大家都知道我亦是被蒙在鼓裡,沒有一個人敢過來問我。消息傳得很快,從所有同學交

頭接耳的討論,加上當天兩個人都沒有上學,我感到這不單只是一個流言。

我呆住了,沒相信這個一直愛我的男孩子會背著我跟其他同學交往,放學後我立刻到榮的家想問過明白,但這

一天我等不到他,打了很多次的手機,亦沒有人接聽。

之後的一天,學校證實了消息,娟懷孕了,在私下墮胎時東窗事發,由於是18歲少女,她的父母追究到底,

最後兩個人都被校方勒令即時退學。

「是真的……」

我心死了,我沒有想過要再到榮的家去質問他,亦沒有想到要找娟,因為沒有必要,答案已經放在面前,我知

道自己被欺騙了,榮在跟我交往的同時,亦有和娟一起,並弄大了她的肚子。

榮都是騙我的,我不是第一個在他面前展露胸脯的女孩子,更不是他初吻的對象。

榮從來沒有跟我戀愛,我只是他用作打手槍的工具,又或是一個可以隨便親吻的玩偶。

我的初戀,就這樣完了,沒一聲再見,沒一聲珍重,就像隨風消逝一樣,不留半點痕跡。

我當天哭了一個晚上,同時亦向自己說,以後以後,也不要再為這個男孩流下一滴眼淚,從一開始,他就是一

個壞人,我甚至應該慶幸在獻出初夜前,知道了事實的一切。

「於是,你就對男人有陰影,之後的兩年都沒交男朋友?」躺在身邊的澤問我。

我搖搖頭,平靜地說:「沒有,我不會為了一個男生而憎恨所有男人,只是有點不甘心,學生時代的戀愛夢,

我也知道很難會有好結果,但連一句再見也沒有,就覺得有點兒過份。」

「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辭而別,的確是令人難受。」澤嘆口氣,同情的道。

我感慨地說:「後來高中畢業的時候,一位跟娟較熟稔的同學告訴我,他們兩個在退學後便註冊結婚,不過那

時我已經完全放下了這段感情,所以也沒什麼傷心。」

由於新居尚未入伙,這天我在男友的家裡去睡,晚上跟澤聊起娟今早找我一事,並順道告訴他我跟榮的舊情。

澤覺得我應該有自己的私隱,沒必要把住事都一一告訴他,這幾年來從沒過問,但今天因為接到娟的電話心情

有點納悶,我還是把心事都跟枕邊人分享。

「不過亦因為這樣,我才可以把寶貴的處女留給你,你其實應該感謝那個人吧?」看到澤沒有什麼反應,我挨

上前去,作試探性的詢問。

澤聳聳肩,拿起床頭的雜誌隨意翻著,一副不以為然:「都一樣,你是不是處女,根本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感情,

就是你跟多少個人上過床,我也一樣愛你,不會有分別。」

我伸伸舌,作了一個不滿的表情。男人,偉大的話總是說得動聽。

澤放下手上雜誌,好奇的我:「但既然這些年來你們都沒聯絡了,那為什麼她又會突然找你?」

我沒頭緒地答道:「不知道,也許是聽說我快要結婚,想向我道歉吧?其實我早已沒放在心上。」

「那你明晚就表現大方一點,始終跟那女孩都曾經是同學和朋友。」澤提點說。

我點點頭:「我明白。事實上我對娟甚至榮,在今天都已經沒有半點恨,就是她說什麼,我也不會動搖。」

澤翻個身子,認真的說:「好吧,那趕快做一次,然後早點睡覺。」

我瞪大眼道:「還做?快一點了,明天要上班啊。」

澤挺起發硬的雞巴說:「剛才聽你說跟初戀男友打手槍十分興奮,讓我一面幻想老婆被別人射到滿臉精液,一

面干過飽吧。」

「變態!」我扁起嘴的小罵一聲,澤沒理我,自行脫光衣服,揮舞著那見怪不怪的男人器官:「快點來,我也

要射在你臉上。」

對自己那感人肺腑的初戀住事淪為老公性興奮的情節,我生氣非常,這個晚上,如何也不給這死鬼動我半分。

「奶奶就睡在旁邊的房,你過去射你老母吧!」

(4)

「抱歉,我遲到了,臨走前剛好有個客戶過來,耽誤一點時間。」

在相約的咖啡廳內,我氣喘喘的走到娟的座位前,她比我早到,落落大方的笑著搖頭,臉上沒有半點拘謹表情。

「今天有點冷呢。」多年沒見,娟的變化不大,我一眼便可以認出來。把外套掛在座椅的背架上,我拍拍因為

冷風而微紅的臉龐笑說。

娟坐在靠窗位置,有感而發的望著外面境物說:「是啊,這些日子天氣忽然變冷了,令人察覺冬天已經來到。」

「小姐請問需要點什麼?」待應看到我的坐下,禮貌地上前招唿,在我說出話前,娟已經微笑說:「還是藍山

嗎?」

我錯愕了一下,中學的女孩子很少會走進這種咖啡廳,記憶中讀書時我亦只因好奇和娟及其他同學來過一次。

當時為了嘗鮮,大家各自點了不同咖啡交換來試,我好像說了一句還是藍山味道最好的說話。

「那就藍山吧。」我帶笑向待應下單,佩服地跟娟說道:「你還記得呢。」

娟若有所指的微笑說:「那曾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很多事都不想忘記。」

我同意道:「是呢,讀書時總希望可以早點畢業工作賺錢,到出來社會後,方發覺那時候原來才是最寶貴的光

陰。」

娟低著頭,小聲地應了一下:「嗯。」

安靜下來,我可以較仔細地看清楚面前女孩的臉,24歲的年紀,娟仍是保留著當年精緻的臉龐,白晢的皮膚,

修長的眉毛和挺直的鼻樑,如果不是那年舊同學告訴我娟已婚的事,我會覺得她更像一位少女。

娟的表情有點憂鬱,和我當年認識的有點不一樣,但我沒什麼奇怪,踏出社會後,要保持學生時代的心境本來

就不是容易的事,加上我意識到今天她約我是為了榮的事,有此表情可說亦在意料之內。

娟似乎注意到我的想法,漾起微笑道:「也忘了恭喜你,是二月份嗎?」

我笑著點頭:「謝謝,日子是奶奶定的,說是明年最好的日子,最近都在忙著準備。」

然後補充道:「對不起,沒有特地通知你。」

娟搖頭,作出一個理解的表情:「沒關係,我明白的。」

「小姐,你點的藍山。」

在我倆聊著的時候待應送上咖啡,我說了一聲謝謝,從桌上的調味容器中取出兩包砂糖,撕開封口把白花花的

粉末倒了進去。

我用小匙攪拌著杯中的咖啡,期間兩個人沒有說話,氣氛有點尷尬,幾年沒見,我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甚

至不知道可以把目光放到哪兒。我期待娟首先開口,解釋今天約我見面的原因,我更期望她說只是想給我一個祝賀,

而完全不牽涉到住事,亦不必提到那個離開了我的男孩。

但我的願望落空了,娟還是說了出來,是關於榮的事。

「你還在恨我們嗎?」

忽然間,娟向我問道,說這話時眼一直放在浮起泡沫的咖啡杯上,全程沒有望我。

我聳肩,裝作不明的反問:「我為什麼要恨你們?」

娟抬起頭來,本來已經深沉的聲線壓得更低:「就是你跟榮的事。」

我呷一口咖啡,說著早已準備好的答案:「沒有啊,那只是小事吧,學生時代的荳芽夢,有幾多個可以開花結

果?當時大家連愛情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鬧著玩的,哪裡可以認真?我想即使什麼都沒發生,我和榮也不會步入

教堂的一天吧。而且我現在也找到真正愛我的男人,過去的事,真的再也沒放在心裡。」

娟幽幽的道:「環你是個優秀的女孩,當然可以找到愛你的男人。」

我自嘲般笑說:「才不哩,前兩天才被人說我能夠嫁出去,是可以用奇蹟來形容。」

娟搖頭說:「不,我早知道你是個好女孩,所以即使沒有了榮,也必定可以找到愛你的人。你不像我,你不必

用卑鄙的手段,也可以得到愛情。」

我不想在往事上打轉,企圖打完場道:「都說我沒有介意,你就不用總說自責的話,說來我要佩服你們呢,從

校園直接跑到教堂里去的,世界上也沒幾多對可以做到。」

娟苦笑說:「榮跟你一樣是好人,有時候明明不是最愛,但因為性格仁慈,不忍心傷害別人,結果還是接受下

來。」

我皺著眉說:「你想多了,如果他不愛你,就不會跟你結婚,沒有男人會把一生幸福綑綁在同情之上。」

娟仍堅持自己的想法:「是有的,是真的會有男人因為同情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真正的愛情。」

我不同意,語帶諷刺道:「我不這樣認為,如果他願意為了B而放棄A,那就是代表他愛B多一點,而不應該

用同情來作掩飾。」

娟搖著頭:「不,那真的是同情,我跟他一起時,我倆是沒有愛情的。」

「你意思是?」我不明問道。

娟望著我,眼裡帶著認真:「你還記得我懷孕的事吧?其實那個小孩不是榮的。」

「什麼?」我對這個答案有點驚訝。

娟再次低下頭來,默默地說出真正的經手人:「那是平的。」

接著,娟慢慢地向我道出當年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跟平交住了一段很短的日子,真的是很短,大概只有幾個星期,但期間我倆已經發生了關係。

分手的三個月後,我發覺自己懷孕了,我很害怕,找平去商量,他亦是和我一樣的怕,並說自己的父母管教很嚴,

家人知道的話一定會被打死。我們明白可以走的路是只有把孩子打掉,但因為兩個人都18歲,即使去私家醫院,

亦需要監護人簽同意書。」

娟表示,他們結果找了榮幫忙,榮是班上最年長的一個,那時候剛好18歲。

榮跟平是好朋友,想也不想便答應下來,他跟娟一起到醫院,認了自己是經手人,並簽下墮胎的同意書。

娟哀傷的說:「但經診斷後,醫生證實我是宮外孕,加上已經有三個月,做人工流產有一定危險性,我們年紀

又太小,沒有父母的同意是不可進行手術。我們沒法子,只有找一間小黑店做了,手術不是很成功,我大量出血,

而我的血型又比較罕有,結果因為要找親屬輸血,令到事情最終還是曝了光。」

我靜靜聽著,期間沒說出一句話來,娟繼續說:「我父母很傷心,亦很生氣,他們痛打了榮一頓,並要他負上

責任,我很害怕,不敢說出真相,而平亦哭著哀求,希望榮能夠繼續隱瞞下去。後來榮答應了,他真是個傻瓜,為

了可憐朋友和一個沒關係的女孩子,把所有責任都背在身上,那段日子我的身體很虛弱,榮每天在我身邊細心地照

顧我,不知不覺間,我發覺我愛上了他。」

「娟……」

「後來就如你們知道的一樣,榮跟我結了婚。」娟以極低的聲線說。

聽了娟的剖白,我思緒很凌亂,甚至開始有種說不出的妒意,我曾以為無論娟說出什麼都不能動搖我的情緒,

但事實上我動搖了,我不能接受自己生命里的首個愛情,原來是被同情心所擊倒。

我亦無法理解娟選擇在我結婚前把這種事告訴我是什麼用意,這些年來你們一直把我瞞著,我本來已經從陰霾

中走了出來,將要迎接人生另一個階段,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再次提起舊有的創傷?我強行忍耐心中的怒氣,

但臉上的表情出賣了我的情緒,娟擔心地問道:「環你怪我嗎?」

我搖一搖頭,老實地說出得悉一切後的感想:「如果你跟我說,榮是因為移情別戀而離開我,我想我還會好過

一點,現在你把他說成這樣偉大為你,我真不知道可以給一個怎樣的表情。」

娟愧疚地說:「對不起,環,其實榮有想過把事情告訴你,但我求他不要,我怕你們會再走在一起,我已經什

麼都沒有了,怕會失去唯一可依靠的男人。」

我無言地望著女孩,娟咽嗚道:「他從來沒有愛過我,所有事都只是可憐我。」

聽到這裡,我再一次不同意說:「我想你誤會了,既然榮願意放棄與我的感情跟你結婚,那就證明他對你的才

是真愛,你不要勉強自己把這視為同情。他能夠為你做這麼多,本身已經是一種很了不起的愛情。」

娟苦澀無言,我有點不客氣的問道:「好了,故事聽完了,你今天叫我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些?」

娟臉色憔悴的點一點頭,我哼一口氣說:「你根本沒必要告訴我,我剛才說了,我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而且亦

有了新的生活,你倆快樂地生活就可以了嘛,為什麼要節外生枝?」

娟抬起垂下的頭,想跟我說些什麼,猶疑了好一陣子,才終於開口:「其實我今天跟你說,是希望可以求你一

件事。」

「求我?」

娟咬一咬牙,像鼓起勇氣的道:「我希望你可以見榮,說你會原諒他。」

我楞了下,沒料到娟會說出這樣無恥的要求,你們兩人當日把我當成傻瓜,一聲不說的跑了去,現在反過來要

我主動寬恕他?我毫不留情的搖頭說:「我拒絕,當年他半點沒尊重我的感受,今天怎麼要我尊重他?」

娟哀傷的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換了我是你,也一定不肯答應,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應承我,這些年來榮一

直很自責當日負了你,他很需要你的原諒。」

我輕蔑說:「會嗎?如果他懂得考慮我的心情,就連道別都沒有的跑了去,我的想法對他來說根本毫不重要。」

「環……」

我愈想愈氣,開始激動起來:「他要做好人,大可以跟我說清楚,而不是不理我生死的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

那一年的聖誕節我什麼地方也沒去,一整天在街上流連,眼前看到的所有事物都是灰色的,我反省自己到底做了什

麼錯事,要令男朋友連理由也不告訴我的就跟我分手。」

娟垂下頭來,說不出一句話來。

「到了今時今日,原諒還有意思嗎?娟我對你很失望,多年沒見,你仍是那麼自私,為了你的男人要勾起我那

不愉快的回憶。」

我動怒的站起來:「你要說的事說完了吧?你是我的舊同學,今天我仍視你為我的朋友,但請你不要說出過份

的話,我沒你想像中的偉大!」

「環!」

娟知我想離開,猛地從座椅撲出來,什麼不說,就是慌張的在我跟前跪了下來:「你聽我說,一切事都是因我

而起,你要怪責就怪責我,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原諒榮,那是他人生最後一個心愿,求你在他離去前給他了件心事。」

大庭廣眾,我沒想到娟竟會在咖啡廳里跪我。而她的說話,亦令我呆住片刻:「你說什麼人生最後心愿?什麼

離去前?」

娟此時已經淚流滿臉,她抬起頭來,咽嗚著說:「其實在一年前,知道榮生病時我已經想找你,但一直不知怎

樣可以獲得你原諒,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直到聽到你要結婚,我才覺得也許是一絲希望,你也許會答應。榮……患

了腦腫瘤,醫生已經判定是惡性的癌細胞,他隨時會死。」

「榮……患腦癌?」

我整個人像僵硬了一般,不懂反應。

娟跪在地上,頭髮散亂的失聲痛哭:「環,我知道我很自私,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我求你答應我,見他

一面。說一聲你要結婚了,你已經找到愛你的人,過著幸福的生活,讓他可以安心地離開。」

「娟……」

「他直到今天都是愛你的,你不需要為他做什麼,只是說一聲安好。我求你,只是說一聲,今天的你過得很好。

讓他不會再為你的事而感到內疚,我不希望榮要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我心房猛跳,腦里想的比剛才更亂百倍。

「環,我求你,把你的一點憐憫,給你曾愛過的人……」

我沒法回答什麼,今天跟娟的見面,有我預料之內的理由,亦有叫我意想不到的發展。

(5)

「你先起來再說吧。」

娟突然的說話叫我震驚之餘,心也亂作一團,我連忙扶起跪在地上的她,先把她激動的情緒安頓下來再作打算。

娟一面飲泣,一面反覆地向我道歉,說這些年來都是她的自私,一直央求榮不要向我說出真相,我明白到她是

為了希望我可以原諒榮,而把所有責任都背在自己身上。

接著我靜靜地聽著娟的說話,她說了很多跟榮的往事,無論是婚前或婚後,當中有喜悅的,亦有遺憾的。從那

一字一字真摰的說話,我可以感覺到娟真的是很愛榮,姑勿論開始的時候也許只是利用他,但此刻的娟,真是很愛

她的丈夫。

一個女人願意放下自己的尊嚴,去哀求一個丈夫愛過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說實話我是被打動了,不過對

于娟的請求,我還是不能立刻答應。

「我明白你的心情,正如剛才所說,我對榮已經沒有仇恨,見他一面不是難事,但我必須要徵求我先生的意見,

始終我跟榮有過戀愛關係,我亦要尊重愛我的人。」

說完娟的一番說話,我基本上已經完全平靜下來,默默解釋著自己的處境。

娟明理的點點頭,眼裡滿載著期盼,身為女人我知道這個眼神不會是假的,是那種絕望里找到一絲光線的眼神。

「那麼,我們再電話聯絡吧。」

別過娟後,我獨個在街上流連,腦里不斷反覆女孩剛才的說話。

榮要死了,會是真的嗎?我記憶中的他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壯健,你無法把這樣的一個充滿陽光活力的男孩,

跟死亡聯想一起。

但娟沒必要騙我,就如她所說,那時候她從不想榮見我,害怕我倆會舊情復熾,那麼在塵埃落定的今天,就更

不會主動找我來多生事端。

我的腦很亂,我寧可娟騙我,也不願接受榮快要離開世界的事實,我和榮之間已經沒有愛情,但始終不想看著

一個認識的男孩,在人生最燦爛的年紀就要失去寶貴的生命。

一個人的性命,真是那麼脆弱的嗎?我不知道,我是一個幸福的人,家人和朋友都很健康,在這個年紀我仍未

經歷過生離死別的痛楚。

回到家時,澤已經在客廳里等我,這天我們約了到我家跟我父母吃飯。澤關心地問我情況,我苦笑搖頭,不想

在爸媽前流露出憂傷的表情。

這一頓飯很正常,我沒有在兩老面前露出半點端倪。飯後我替母親收碗筷,從廚房出來後,在沙發上翻著報紙

的澤主動向我說:「吃飽了到外面走走吧?」

我點點頭,隨意拿起茶几上的小手袋,與他一起走了出去,我倆牽手慢步,沿著家裡附近的小路一面走去,途

上兩個人都沒有一句說話。直到來到那恬靜的小公園,坐在被冷風吹得冰涼的鞦韆上,我開始默默地說出今天從娟

那裡聽來的話。

澤的表情跟傍晚時的我一樣流露出驚訝,也許他亦沒想過這次的見面是會牽涉到人的生死。對啊,一個才25

歲的男孩,有誰會想過他即將要死?

「那麼,你打算去見他一面嗎?」澤平靜地問我。

我搖搖頭,連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我不知道,突然說這種事,我的心很亂,而且亦怕娟在騙我。」

經過當年的事,縱使找不出欺騙我的理由,但我承認內心深處還是抱有戒心,亦也許我更期望這是一個謊言。

澤望著一顆星沒有的夜空,感慨的說:「環,你知道嗎?每個人都不想被欺騙,但事實上如果真的避不過,那

被騙的比騙人的,是更為幸福得多。」

「澤……」

澤從鞦韆站起,拍拍我的肩膀說:「去吧,我想你其實也希望他們是在騙你吧?」

「嗯……」

我低下頭來,澤說得不錯,我真的情願這是一個低劣的惡作劇。

次日上午,我回覆娟答應與榮見面,她的反應很喜悅,說了無數次的多謝。

聽到女孩的聲線,我反而猶豫起來了,從那發自內心的感激,我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榮很快就要死;我曾經愛

過的男孩,很快就要離開這個世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平靜地面對他。

我們約了在當天的傍晚到他倆的家見面,我按著娟給我的地址來到,一路上忐忑不安。

是榮和娟的家,是我初戀男友和往年同學築起的家。

由於今次見面是娟獨個的決定,榮是毫不知情,故此當穿著一身輕便衣服的我按下門鈴、隨著開門迎我的娟步

入客廳時,在沙發上休息著的榮臉上那表情,是沒法形容的驚訝。

榮瘦了很多,毫無疑問是一個病人的臉,頭上戴著圍冷織成的帽子,為的是遮蓋著那經過癌症化療而脫落的頭

發,下陷的臉頰顯得蒼白,活像一個飽受折磨的老人。

看到這一張臉,儘管在進來之前我已經作過無數次的心理準備,但仍是難掩內心的傷痛,我自責刻前居然會有

一絲的懷疑,強行忍著將要掉下的淚兒,裝作一貫的輕鬆表情。

「很久不見,別來無恙嘛?」

這是一句最差勁的開場白,我明明知道你有恙,而且是最沒救的一種。

榮呆了一陣,才稍稍收起吃驚的臉容,努力漾出那當年迷倒不少女同學的親切笑容:「環,你好。」

一個已經跟當年不可相比的臉容,仍是有能力展露出叫人心動的表情。

是我曾經最愛的表情。

……

我自問是一個樂天爽朗的女孩,即使在如何的劣境,仍是有自信保持叫現場氣氛輕鬆起來的能力;縱使內心在

淌著血,臉上仍可裝出那傻唿唿的笑容。

我們閒聊了一點往事,說是我們,其實大都是我一個在獨自胡扯,榮和娟都在默默的聽,偶然插上一句半句。

我談到自己後來的大學生活,出來工作後的所見所聞,亦有說到那個對我事事包容的男人。

「所以,我今天是特地來給你們派請帖的。」我從小手袋裡拿出兩枚喜帖,責怪的說:「你們也是的,結婚也

不請我飲喜酒,又那麼神秘,我找了很多個高中同學,才終於找到你們的地址呢。」

榮旁邊的娟淚眼汪汪,感激的望著我,她不想榮知道這一切是她的安排,因為娟明白榮不會願意在自己離去前,

要她再一次面對當年背叛了的同學。

我把請帖遞到榮的面前,他手在打震,低下頭來隔了好一會兒才接過手上,然後再次抬頭看我,感傷的說:「

環,那時候很對你不起。」

我輕鬆的哼著說:「你也知道自己過份嗎?想我原諒你,不那麼容易啊。」

「環……」

我豎立起指頭說:「除非你兩個答應我一定來我的婚禮羅。」

榮眼裡是淚,點著頭說:「我們一定準時到。」

我微笑道:「賀禮也要厚一點哦。」

榮臉上的淚一滴一滴地流下,嘴裡跟今早娟的一樣,都只是不斷在重覆謝謝兩個字。

有人說,與情人分手,自己要做的是要活得比他好,但我在這刻才知道,會說出這種話的人,是根本沒有愛過

對方。

榮,支撐下去,為了愛你的娟,你一定要支撐下去。

「那麼,我回去了,你們答應了的啊,一定要準時來我的婚禮。」

從他們的家離開後,我再次走在仍舊車水馬龍的街上,明明了結了一件往年同窗的心事,心情卻沒有輕鬆下來,

相反是比之前更為沉重。

剛才我一直都是強裝的,看到榮那個被病魔折磨的樣子,其實我也是最想哭的一個。

記得以前我曾問過澤,他當年那麼愛姐姐,現在跟我一起,會否就對姐姐完全沒感覺。澤很老實地回答,說已

經一點也不愛姐姐是假的,曾經愛過,心裡總會有一份感情存在。

好啦,老實地告訴我,總好過隨便說些假話來欺騙我。

拿起懷裡的手機,撥了澤的號碼,簡單聊了幾句,說多逛一會就回家,他答了聲好,說看著電視等我。

慢步地在附近的商場裡流連,九點的時間,大部份商店都仍處於營業時間。

來到一間珠寶行,門外擺放著各種小首飾。為了開發年輕人市場,近年都流行一些別致而又便宜的小掛飾,不

高的價錢,卻總能

【本文轉載自STEXT-S文字(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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