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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總是奇妙的，有時奇妙得令人不可思議。生活也總是殘酷的，有時殘酷得讓人無從接受。」
在社會上混了四年了，我是一個「房屋置業經濟人」，也有人叫我「置業顧問」。當然這只是往好里說，實際
上就是一家搞中介服務的物業公司的業務員。
每個月領著600 多元的底薪，業績好的時候能多領千把元的提成，一般也就是如此。
每天騎著一輛金獅牌的自行車，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帶著租房者或者是購房者到處看房，盡力磨著嘴皮子
慫恿他們租或者買房子。只有這樣，我才能多拿點提成，混得像個人樣。但是平時，我看起來也確實像個人樣，如
果是夏天，一般都是襯衫打領帶，如果是冬天，則西裝革履。當我從那輛自行車上下來時，夾上公文包，那派頭，
嗯！有些城市新興白領的意思。
「房屋中介」，說到底也是服務行業中的一種。跟保險拉業務、銀行拉貸款其實是一樣的。我倒也不必自輕自
賤，但是不管怎麼說，你得看人臉色，把人伺候得舒坦了，人家才可能掏腰包，你也才能拿到錢。
所以四年下來，別的本事沒有，倒是學會些察言觀色、說好話、說謊話的本事。一看人進店裡來，立刻笑臉相
迎，不敢有任何怠慢之處，唯恐得罪了顧客！
每天清晨起床刷牙洗臉完畢，我都要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笑，看自己的笑容是否討人厭。你想想，要是笑得自
己都討厭自己，還怎麼能取悅於人啊？
十二月的天氣寒流肆虐，天空中不時飄著雪花，城市裡的各大商場紛紛布置著各種聖誕飾品，仿佛中國是個基
督教國家似的，城市裡彌散著比過大年更濃重的節日氣氛，但這似乎與我無關。聖誕節是個瘋狂購物的節日，不是
我的節日，我還是喜歡過大年，哪怕飯只是一盤熱騰騰的餃子。
不過我們老闆喜歡跟風，他要求我們也要把店裡布置一下。所以聖誕節前一周的早上，我們幾個店員開始布置
店裡的東西。其實也就是買棵聖誕樹，掛幾個聖誕小飾品。我在櫥窗上貼上幾個大小不一的雪花，心裡想著，真奇
怪，街上有真的雪花還不夠，居然還要貼紙的，不知道是老闆腦子有病，還是我跟不上這個時代？
我可不老，才24歲！嚴格說來，還沒到達法定的晚婚婚齡。可是到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這倒不是我長得不好
或者其它原因。說實在的，一個人大學畢業到陌生的城市中工作，整天介紹人買房租房，自己到現在四年過去了，
還住在老闆家。別誤會，是老闆拿出一套自己的房子來做集體宿舍，四個人一間，而不是住到他家去。
想想看，連穩定的落腳處都沒有，每個月的底薪加提成，不過兩千元，交什麼女朋友啊？他媽的，生活真累啊！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了。那人顯然很冒失，也不管我一個大活人當時正站在玻璃門後面貼紙，
低著頭一推，「啪」的一聲，那厚厚的玻璃門猛的撞在我的頭上，我「唉」的一聲，痛得蹲了下去。
那個人也嚇得大叫一聲，嘴裡嚷嚷著：「對不起、對不起，把你撞疼了，都怪我，太急了，走道都沒看路。」
說著蹲了下來要扶我站起來。
我那時蹲在地上，手正撫著前額，就只見到一對非常豐滿的乳房出現在我的面前，一下子令我血脈賁張！可以
看到那個人穿著大衣，但是沒有扣扣子，裡頭穿著的是低胸的毛背心，那對豐滿的乳房就袒露大半個在外面，而且
我可以看到那是尖筍形的，雖是豐滿，但不是渾圓，而是向前伸，像要突破胸衣似的！隨即我聞到了一股粉香味撲
鼻而來。
不幸我有鼻炎，於是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這可糟了，我看到自己噴出的東西粘到了那對尖乳上，而且是袒露出
來的那部分上面。我驚慌失措，抬起頭來，才看到原來對方是個雖然長得一般談不上特別漂亮，但是皮膚挺白凈的，
燙著頭髮的近四十歲的女人。
她顯然也知道我的噴嚏噴到她胸口上了，所以低下頭看到了袒露在外面的乳房上粘著幾滴小水滴。我急了，伸
手想去擦，猛一想又知道不妥，一時不知所措起來。
那女人從包里拿出紙巾在胸口上抹了抹，道：「沒事，沒事，你呢？有沒有撞傷你。」
我蹲著身子左右看看，發現另外一個同事正忙著掛聖誕樹上的飾品呢，我才放下心來。慢慢站了起來，道：「
應該沒事的，不怎麼疼。」說著我鬆開手。
那女人「呀」的一聲，道：「都腫個紅包了，還不疼？」說著居然伸手要來摸我的額頭。我身高近一米八，她
差不多一米六，要伸手摸我的額頭不得不踮起腳尖身子靠近我，那對肥乳一下子又靠過來，真暈！
我忙推開她的手道：「沒事的，真的沒事。」臉卻不由得紅了。
那女人顯然是開朗型的性格那一類的，「撲」的一笑道：「小弟，你們這個小區里有沒有房子出租啊？」
一聽生意可能上門，我不由得精神一振，臉上又露出那種說實在話我內心真有點討厭的笑容來，道：「小姐，
您先請坐，您是要租本小區的房嗎？要幾間房的？」
那女人坐了下來，道：「我一個人住，要兩間房的就行了，一間當臥室，一間當書房，要乾淨的，有沒有家具
都行，就想要這個小區，你們這個小區離我們一個在建工地不遠，平時在這休息休息就行了。」
「哦，小姐，請您稍坐一下，喝杯水，我這就找找看，應該會有您滿意的房子。」說著，我給她倒了杯水，一
面打開電腦，查詢起來。不一會，找到了兩套兩房的，一套十八樓，一套七樓，家具倒都是齊全，十八樓的每月租
金是兩千五百元，七樓的每月租金是兩千元。
那女人看了看，道：「朝向哪？」
「哦，都是朝南的，就是我們這家店面後面的那幢樓，十八樓那套還沒人住過，七樓的上個月人家退租了，您
要哪套？」
「能不能先上去看看？」
「好啊！我帶您上去？」
那女人點了下頭，背起了包，我拿好鑰匙叫了聲：「小李，我帶客戶上後面看看房子，你先看著點。」然後帶
著那個女人出門了。
走了兩步，「等等，我車停在這要不要緊？」那女人指著停在我們店門口路邊一輛黑色雷克薩斯車問道。
「哇！」我心裡想：「他媽的真有錢！」但嘴裡道：「沒事的，交警很少來的。」
兩人一起往前走，我問道：「對了，小姐，我姓張，叫張遠，您貴姓啊？」
「哦，我姓陳，小張是本地人嗎？」
「不是，外地的，不過到這也四年了。陳小姐，剛才我聽您說，這裡離你們的工地比較近，你們是開發房地產
的嗎？」
「是啊！遠景地標就是我們開發的樓盤，而且剛動工。我想，在這就近租一間房子，有時休息一下比較方便。」
暈！我的夢想又破滅了，我原想她居然開雷克薩斯好歹得慫恿她買套房，現在倒好，人家自己就是建房的。我
點了點頭道：「哦，遠景地標就是你們開發的啊，我們幾個同事都覺得那盤好，前景一定好，什麼時候開始賣啊？」
「早呢，至少是明年下半年的事了。」
「您是老闆？」
「小股東啦，什麼老闆。」
說著我們來到了那幢樓下，我按了電梯，帶她進去，電梯間裡不通風，我又聞到她身上的香氣，不由得又打了
兩上噴嚏，那女人問道：「感冒了。」
我的臉紅了起來，道：「不是。」
「那你怎麼直打噴嚏？」
「我……我有點鼻子過敏，一聞到香味，就，就容易打噴嚏。」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哈哈哈哈，那你以後怎麼找女朋友啊？哪個女孩子不擦點香水什麼的？對了，你有女朋友了嗎？」那女人笑
得花枝亂顫，胸前那對尖筍型的乳房也顫動起來，令我暈眩。我想偷看一眼，卻又不怎麼敢，只好在亂轉眼珠子時
順便瞄上一眼。
我聳了聳肩，道：「女朋友？在我岳母家養著呢！」說著，到了。我帶她參觀了房子，展開我的專業能力，盡
力遊說她租下來，最後成交了。不過說實話，倒不是我介紹得好，而是因為她要租的那套十八樓的房子朝向好，在
客廳就可以看見她們工地了，所以整個過程很順利，也就十五分鐘，一切搞定。簽合同的時候，我看到她簽的名字
是：「陳丹。」
就這樣，我繼續過我的日子，想方設法的找客戶，賺我的血汗錢。直到一個多月後的一天晚上奇妙的事情出現
了。
那天晚上，我值夜班到九點關了門，準備回家。忽然想到春節快到了，怎麼著，我也得給自己添件衣服吧，就
騎上自行車上商場去了。【完】
【本文轉載自STEXT-S文字(dbro.new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