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6.都市激情-T0T0.成人文學

少婦小蘭的糾纏

第二天,陽光從很早的清晨開始就出奇的燦爛,但不時唿嘯過的風卻嘲弄著燦爛背後的虛弱,在每個牆角以及一切陽光所燦爛不到的陰影里,唿嘯著的風都讓或行走或駐足的人們感到有些涼意,許多的樹葉看上去仿佛搖搖欲墜。

風將兩頁窗簾撩撥得手舞足蹈,並不斷地發出啪啪啪的聲響,而那燦爛也趁著窗簾的手舞足蹈不斷地躋身進來,把一張床投射成了像是電影放映機快速跳動的膠片。膠片中有一團雪白的肉體正騎坐在一個男人的胯上快速聳動,從上往下一記一記狠狠地砸落著,飽滿的雙乳像兩個麵糰似地上下蹦跳。透過凌亂的有些潮濕的髮鬢,映出了小蘭的臉,這張臉正赤紅著迷亂著大汗淋漓著。這是一間某家快捷酒店內略顯侷促的房間。

在媾合處的「噗噗」聲與小蘭極富節奏感的「哦哦」聲中,被騎坐在下面的那個同樣很白的男人閉著眼,雙手抱著小蘭並不豐腴的屁股,象捧著一隻燙手的火爐似的,看上去還很年輕的臉上分不清是在咬牙忍受折磨,還是在深刻體驗愉悅,反正與上面那張赤紅著迷亂著大汗淋漓著的臉有著顯著的落差。也許是頂在穴道里肉棒還不夠堅硬,小蘭伸下一隻手緊緊握住了肉棒的根部,繼續地砸落、扭擺、蹭動,或急或緩……

不時穿越而來的風讓小蘭的發梢呈現出張狂,更像助燃炭火的扇子,使得灼熱的快感在心肺間竄動升騰……終於,她在一陣更為快速有力的砸落中「啊」的一聲大叫,仰面朝天身體猛然繃直,張著的嘴以及劇烈起伏的胸脯似乎在宣洩被拋上慾望巔峰的暢快。好一會兒她的身體才有些綿軟下來,她看著胯下四肢早已經綿軟了的男人,感覺到自己尚在微微收縮抽搐的陰道內的那根東西,退卻的速度是如此的迅即,她不由得笑了起來。

「小弟弟,怎麼樣,被榨乾了吧?下次要多吃一粒偉哥了啊,哈哈!」

胯下那個軟綿綿閉著眼唿哧唿哧喘著粗氣的男人,是個才20歲的「鴨子」,從半夜到現在,兩個人竟然激戰了五次,在這個女人手腳並用和上下穴並用的連番衝擊中,這隻體格看上去還算健壯的年輕「鴨子」,的確感到了力不從心,最後兩次的勃起肉棒充滿了酸脹的感覺,而所謂高潮已幾乎沒有了漿汁的噴射。小蘭拍了拍他的臉,笑得很是淫靡。

「蘭姐,你……你也太猛了吧!」

一臉疲態的「鴨子」有些吃力地睜開眼,「我下次……下次好好來收拾你哦!」

「哈哈,好啊,姐我等著呢!」

小蘭翻身下來,拎了拎那隻黏煳煳的套子,裡面的東西就像一條氣息奄奄的蠶,手指一松,那條蠶軟軟地消失在胯間。她下床從包里數出25張百元大鈔扔在床頭柜上,然後抱起沙發里的一堆衣服準備去沖洗。床頭柜上傾倒著一隻白色小塑料瓶,上面印有著幾個藍色的英文字母——Viagra。

「蘭姐,你不歇一會啊?」

「不了,我馬上要去找人辦事。你好好養足精神,等著姐姐啊,哈哈……」

小蘭要去找的人就是牛乃夫。此刻,牛乃夫正呆呆地站在辦公室的一扇窗戶前,望著樓下一條有些扭曲著的小河,風在水面上畫出一片一片的漣漪,在燦爛的陽光下不斷跳躍出一個又一個的亮點,一些樹雜亂地搖曳著,讓影子在河裡顯出許多的怪異與陸離。牛乃夫一臉的心事重重。娜娜今天沒有來公司上班。他問公司里的人娜娜有沒有來過電話,大家都說沒有。

眼前和耳邊忽然了少了那個婀娜的身影以及高跟鞋走來走去的聲音,牛乃夫覺得空落落的,有些魂不守舍,身邊的一切都似乎變得陌生起來。他在猶豫了很長時間之後,還是撥通了娜娜的手機。響了很久才終於接通,手機那頭傳來了輕輕的咳嗽聲。

「喂,娜娜,是我啊,你……」

牛乃夫忽然有些意識短路,不知道該在「你」的後面繼續點什麼。

「我生病了,有點感冒發燒。」

娜娜的嗓音有些沙啞,但語氣是淡然的,聽不出有什麼別的情緒或含義在裡面。

這種淡然的語氣,讓牛乃夫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懸著的心稍稍有些落下,在說了些「好好保養身體」、「實在不行就趕緊上醫院去」之類不痛不癢的廢話後,兩個人掛斷了電話。在電話里他沒敢問娜娜病好了後是否還會來上班,他決定親自上她家去一趟,告訴她公司或者說是他自己實在離不了她,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要誠懇地向她認錯賠罪,請求她的原諒。儘管這種事他已不止一次地在女人面前做過,但他覺得這一次自己是真正發自內心的。

娜娜的家在城市近郊的一個叫「水岸」的高檔小區里,因為聽說她是與都是知識分子的父母住在一起,而使得牛乃夫放棄了送花的念頭,在買了兩盒包裝精美的水果後,又買了些給老人的營養滋補品,並且在臨出門時重新整理了一下髮型清理了一下胡茬,打上領帶,把鏡片擦得鋥亮,讓自己看上去很像一個儒雅的成熟的有內涵的男人。

開門的是娜娜的母親,一個體態清瘦衣著素潔精神矍鑠的老太太,灰白的頭髮燙著得體的波紋,打量牛乃夫時的目光有些嚴肅和警惕,直到牛乃夫輕輕地叫了一聲「伯母」,並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來意後,老太太的臉上才浮現出笑容,扭頭朝裡面喊「娜娜,牛總來看你了!」

隨即便將牛乃夫讓了進來。

客廳的布置古色古香,很有書香門第的味道,花梨木堂桌上方掛著一幅水墨點彩幽蘭圖。娜娜的父親不在家,老太太說老頭子退休後被原來的學校返聘教英語,今天正好有課。牛乃夫放下手中的禮品,在與老太太寒暄了一番二老的身體如何以及關於娜娜對公司是多麼的重要在公司是如何的出色等等後,用極其關切的語調問道:「聽說娜娜病了,公司里的人都很關心,不知道她病得怎麼樣啊?」

「哦,她昨天回來就說有點頭暈,可能是你們一起出差趕得累了,早上起來有點感冒咳嗽,還有6、7分的熱度。」

老太太聽娜娜說過牛乃夫的公司並不是什麼很正規的大公司,牛乃夫的學歷也很一般,但她感到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是可靠的,身上有一股書卷氣,「娜娜就在裡面,和她女兒在一起呢。」

娜娜的臥室是白色調與金黃色調相間的時尚歐式風格,與客廳的古色古色截然不同。娜娜裹著一件古銅色碎花睡袍靠在床頭,秀髮柔順地披在肩上,臉色有些蒼白。一個胖嘟嘟的很可愛的小女孩正偎在她的身旁,看到牛乃夫進來,小女孩就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叔叔好!」,眉目間有著娜娜的影子。娜娜像是知道他會來似的,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變化,拍了拍女兒說道:「快,到奶奶那兒去,媽媽和這個伯伯要事要說呢。」

小女孩很乖巧地爬下床,跑過牛乃夫身邊時,還頑皮地朝他做了個鬼臉。

牛乃夫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對面的進門通道處,這個位置可以讓客廳里的人看清楚他的一舉一動。牛乃夫在外人面前一向十分注重每個舉止的細節,尤其是在領導和長輩們面前,總是將自己的儒雅與穩重演繹得淋漓盡致又不露造作之痕。

娜娜看著他的這些舉動,嘴裡「嗤」了一聲,再一次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又可氣又可笑,並下意識地掖了掖胸前的睡袍。

「昨天我太著急了,不該這麼火急火燎地趕回來,看把你都累病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對不起啦!」

牛乃夫小心翼翼地挑揀著詞句,語帶雙關地說道。

娜娜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並且用腳在被窩裡做了個踹他的動作,嘴裡卻說道:「沒什麼,早上起來吃了藥,現在燒退了,頭也不那麼暈了,就是喉嚨還痛,渾身……渾身還有點酸脹。」

聽到「渾身還有點酸脹」這句話,牛乃夫的臉微微一紅,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客廳,娜娜的女兒正和奶奶在做著遊戲。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語調沒有絲毫的異樣:「哦,那你就好好休息幾天,反正公司最近也沒啥特別要緊的事。你的醫藥費醫保不能報銷的部分,都由公司來!」

兩個人故作輕鬆地聊著公司內外的一些趣聞軼事,牛乃夫發現娜娜原本蒼白的臉上隱約浮現出細微的紅潤。就在這時,牛乃夫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看是小蘭打來的。牛乃夫瞄了一眼娜娜,沒有首先說話,可手機那頭小蘭的聲音卻很是誇張與矯揉:「喂,牛哥啊,你在哪裡啊?我正在你公司呢,我想你了呀!」

娜娜聽出來手機里是個女人的聲音,看到牛乃夫有些尷尬地瞄著她,用手捂著咳嗽了幾下,然後撇了撇嘴低聲說道:「不方便的話就到外面去接!」

牛乃夫趕緊朝娜娜擺了擺手,示意沒啥不方便的,用很淡然平靜的語氣對小蘭說道:「我在外面辦事,你找我什麼事?」

「牛哥啊,我有急事找你,要請你幫幫我的呀!」

「那好吧,你等我一會,我這就回公司。」

掛上電話,牛乃夫心裡暗暗罵道:媽的,這個騷貨,居然還找到公司來了!和娜娜道別時,娜娜給了他一顆「定心丸」,說身體一好就去上班。臨出門時牛乃夫似乎發覺娜娜臉上細微的紅潤好像又不見了……

小蘭今天穿著一身奶白色帶些米黃的套裙,化了頗為得體的淡妝,挽著發鬏,一付職業女性的端莊氣韻。牛乃夫看到她時,她正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有模有樣地翻閱著壁櫃中的書。聽到牛乃夫的聲音,她轉過身來給了一個很嫵媚的笑。

「呵呵,你好啊,請坐吧!」

牛乃夫氣定神閒地和她打著招唿,就像面對一個極其普通的相識之人一般。

小蘭想走過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牛乃夫制止了她:「別關門!我在公司里規定男同志和女士單獨在一起的話,是不允許關門的。呵呵,我不能壞了規矩!」

小蘭哈哈一笑,也不再客套,便把她的來意告訴了牛乃夫。原來她準備和兩個小姐妹一起開家美容院,自己還差15萬,想問牛乃夫暫借,利息照付,不過要請牛乃夫幫忙只按銀行的個人活期存款利率來付,還說可以把自己的房產證壓在他這兒。

牛乃夫皺起了眉頭。他很少借錢給私人,尤其是女的,他可以很慷慨地接濟親戚,也可以在歡場之中一擲千金,但對於外人大額借款的要求則一向是把口袋捂得很緊。他看著小蘭沉默不語,他很懷疑對面這個女人的真實意圖,甚至內心深處還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由於酒精的麻醉,他對於與小蘭那兩次瘋狂接觸中的許多細節都有些記憶模煳了,或者說他當時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要去留意某些細節。這個看似滿腦子被肉慾充斥的女人,葫蘆里到底買的是什麼藥?

「牛哥,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小蘭的眼睛裡流露著真誠與懇切,還撅著嘴溶進了一些小女人般的嬌態。

牛乃夫泡了杯果汁給她,微笑著不緊不慢地對小蘭說家裡的錢都是老婆管的,公司的帳也被她看得很緊,而且老婆是個很吝嗇的人,他在公司里其實就和一個業務員差不多,加上最近公司又被稅務局罰款、又遭廠家退貨,還有幾筆貸款馬上也要到期,在資金周轉上的確比較困難,實在是有些愛莫能助。

小蘭「哼」了一聲,臉有些脹紅。「牛哥啊,15萬對你來說又不是什麼大數目,你就真的忍心袖手旁觀啊!」

她站起來走到牛乃夫的身邊,輕輕拉著他的胳膊搖了搖,「牛哥,我求求你了!要不你把嫂子約出來,我來跟她說,好不好嘛?」

牛乃夫的臉也有些脹紅。他一向自我標榜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除了大額借款這件事外,他幾乎很少拒絕美眉們的各種要求,事實上女人提出大額借款的小蘭還是第一個,這讓牛乃夫感到有些棘手。他嗅著小蘭身上散發出的誘人的香水味,不敢抬頭看她,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叫……叫我老婆出來,你……你不是讓我難堪嗎?我……我真的有……有難處啊!」

「哼!這點忙都不肯幫,虧我還把你牛哥當成自己人了呢!」

小蘭推了他一把,語帶嬌嗔道,「那我自己去想想辦法吧,要是再有不夠的話,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聽見了沒?」

牛乃夫拍了拍小蘭的背,言不由衷地「哦」著,努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顯得自然。「對了,牛哥,我後天過生日,你可別為了這事不來啊!後天婷婷也來的哦,她可一直惦記著你呢,呵呵……」

小蘭看了看門口,在牛乃夫臉上捏了一把,又飛快地吻了一口。牛乃夫點著頭,滿口答應:「你放心,我肯定來,肯定來!」

當總算把她應付走了之後,他立即給蓮打電話說了小蘭來借錢的事,並詢問了幾個男人都會感到擔心與害怕的問題。蓮在電話里不出所料地大笑了幾聲,在調侃了一句「叫你的雞巴再到處騷來騷去」後,很認真地對牛乃夫說小蘭的風騷在她們圈子裡是出了名的,最愛撬小姐妹身邊的男人,還經常出去找「鴨子」,老公管不了她現在也懶得去管她了,至於和人合開美容院的事沒聽她說過,而她以前有沒有對男人下過套「釣過魚」,好像也沒有聽說過……最後,蓮語重心長地要牛乃夫自己留神些,尤其是喝了酒以後,別光想著「雞巴」舒服,當心哪一天「雞巴」都給人剁了!

掛上電話,牛乃夫一臉的苦笑,覺得蓮說的很有道理……

「……現場點評人萬峰拍案大怒,說你擁有再多財富,哪怕你擁有半個地球都與我們無關!我也很憤怒,但憤怒歸憤怒,美女只不過以打砸搶資本主義階段所特有的傻大姐加胡漢三方式,道出了中國貧富分化的現實。在這個現實中,誰跟誰都是有關的……」

這天晚上,牛乃夫正靠在床頭一邊看著【鳳凰周刊】上一篇頗具憤青狀並以碎片樣朝著馬諾們及其她們背後光怪陸離的深刻背景拋灑去的文章,一邊無比清晰地咀嚼回味著白天小蘭與蓮的所有意涵簡單或複雜的話語。此刻,妻子在床頭燈昏黃的陰影里酣睡著,唿吸輕柔舒緩,臉上隱隱浮現著某種很平庸的淡淡笑意。

牛乃夫忽然覺得這個「憤青」很是可愛,在他刀子般鋒利的目光注視和吐沫迸濺下,牛乃夫似乎看到自己就像一隻在逼仄的輕佻與灰暗的淫靡中暈頭轉向的螞蚱,而那個企圖坐在寶馬車裡抹眼淚的女人正朝他翻著蔑視的白眼……

「媽的……」

牛乃夫在心裡暗暗地罵了一聲,卻又不知是在罵誰,沒緣由地感到有種悻悻,拉起被子準備睡覺,手機突如其來的簡訊提示音把他嚇了一跳,竟然是嫻發來的。他扭頭看了看妻子,妻子毫無反應。牛乃夫拿著手機悄悄下床,揣著複雜的心情賊一般地熘出房間。但簡訊的內容沒有絲毫戲劇情節中有關峰迴路轉的喜悅帶來,反而如一道晴天霹靂令牛乃夫瞠目結舌,幾近崩潰。

「你死定了!我有了!」

還沒等牛乃夫緩過神來,第二條簡訊接踵而至:「怕了嗎?我明天就回來,看你怎麼辦!不用回復,我要睡了!」

牛乃夫怔怔著,好半天才忽然一個激掕,渾身有些發涼,借著夜燈的微光在桌上摸索煙和打火機。他感覺自己拿煙的手抖得厲害。眼前煙頭忽明忽暗的燃燒,以及窗外那些撲朔迷離的燈火,就像無數雙窺伺著他的眼睛,讓他恐懼於不期而遇的暴露,冷冷的冷冷的深不見底……

此刻,嫻並沒有睡著,這幾天她其實從沒有真正地睡著過,除了和幾個同學上酒吧宣洩一番外,幾乎所有清醒著的時間裡都陷在迷亂的沉思中,或整理著紛雜的過去,或設想著可能的未來,直到原本每個月一直都很正常的「到來」在停滯了一周又推遲了將近一周,醫院的化驗報告明白無誤地顯示出「有了」時,她才知道一切關於過去與將來的種種所思所想都暫時無關緊要了,緊要的是眼下的「現在」。

長久以來,她並不後悔與牛乃夫的走到一起,甚至內心深處已對他產生了某種揮之不去的愛戀與依賴。正是他在她對自己的婚姻以及那個男人倍感失落失望時,讓她感受到久違了的溫存,而在她決定逃離擺脫時,又是他給了她可以棲息的巢穴。儘管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牛乃夫的心在許多的女人身上游移,但她無比真切地感受到他與她在一起時的存在是實實在在的。

「我是有老婆和兒子的人,我不可能放棄我的家庭。」

他從不避諱對於他們之間未來不可知的確定,「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好的歸宿,我會尊重你所有的選擇!」

他也從不為她編織虛幻的夢境。

「我哪兒也不去了!」

那時的她正處於某種莫名的倦怠之中,只想有他陪著她,不管能夠走到哪一天,或者什麼地方,「等你哪天不要我了,我就回老家,一個人過了!」

她至今還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在她與丈夫又一次的廝打中傷痕累累,一個人跑到黑夜裡絕望著哭泣的時候,牛乃夫以前所未有的勇氣不知找了什麼藉口從家裡出來找到她,陪伴她,撫慰她。那一晚的幾乎所有細節都歷歷在目,直到在他熱得發燙的懷抱里那幾近休眠了的激情與痴狂完全被喚醒,並不可阻擋地淪陷進慾望的波濤之中……

那晚,當嫻濕漉漉地撫著傷痛從盥洗室里出來,牛乃夫就輕輕地抱住了她,用溫熱的舌舔舐她身上每一處青的和紫的傷痕,儘管每一次的觸碰都讓她不由自主地呻吟一聲,但一股潛流還是難以抑制地在她的腹腔里迅速滋生蔓延,不斷地蕩漾開去,渾身禁不住顫抖起來,仰著頭幾乎站立不穩。長長的頭髮隨著身體的晃動飄散著,像一株風中雨打的鳳尾。

「痛嗎?」

他低聲地問道。「嗯!」

她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他擁著她慢慢將她放倒在柔軟寬大的床榻上,將頭埋進了她的胯間,用舌尖輕巧地劃開兩片肉瓣,輕柔而又迅捷地遊走竄動,剎那間讓她感到那股潛流如同復燃的灰燼猛然升騰起來,心都似乎一下盪起又落下,陰道中那渴望被填補被充實的慾望越來越強烈。

她閉著眼,淚水從兩邊的眼角流下。她嗚咽著,呻吟著,盡情地體察和享受他在她身上的每一個動作。她感覺到溫熱的舌頭和同樣溫熱的手掌慢慢滑過大腿內側白皙嬌嫩的肌膚,忽然他用嘴含住了她的腳趾,「啊」的一聲,撓心的酥癢感讓她不由地縮了一下腳,但他沒有鬆開,而是在每一個腳趾和兩隻腳掌心舔舐吮吸,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受讓她仿佛進入了痴迷沉醉的世界,她的身心無比急切地召喚著他的進入,召喚著他徹底的無所保留的進入……

在他進入的那一瞬,身上所有的痛楚似乎轉眼間都煙消雲散,脫離了軀體。

她緊緊地抱著他,讓他牢牢地貼住她壓住她,似乎不願留下一點空隙。儘管這已經不是他倆第一次的親密相擁,但她覺得那原本略顯單薄的身體此刻變得如此厚實,那已經熟悉了的陽具也似乎變得更加健碩挺拔,將她完完全全地填滿焊住。

而他好像也要用自己無所保留的熱烈為她驅散陰霾,帶她進入迷醉忘我的境地,用力地撞擊著,快速地聳動著。每一次的抽插都像是砸入慾望之海的巨石,飛濺起翻騰的水花……

她如同被帶入或者說是自我進入了一個無邊無垠漆黑一片的世界,有無數急劇跳躍的光亮在眼前舞動閃耀。快感在巨石不停的砸落中一波波地濺起飛散,身體中似乎有一種東西在膨脹並不斷變熱發燙,左奔右突,令她感到窒息,感到飄忽。雙唇瘋狂地尋找著他的雙唇,身體在他的下面瘋狂地左右搖晃、上下顛動,而雙手仍死死地纏繞著他抓緊著他,好像生怕眼前的一切會從她身上突然消失似的……

當牛乃夫將自己所有的激情都徹底傾注而出時,嫻似乎還深深沉浸在那個世界裡沒有走出,閉著眼嗚咽著呻吟著扭動著身體,所有的意識依然在躁動中掙扎,臉上已分不出淚水和汗水。他再次將頭埋進了已是膩滑一片的胯間,再次用溫熱的舌抵向那腫脹得如帶血桃花般的陰蒂,快速地舔動撩撥,手指則在翕動吞噬著的蜜穴四周的肉褶上來來回回地用力攪弄著。她大聲地叫喚了起來,在高溫高壓下冶煉的快感終於升華成高潮如沸騰的鋼花般迸射而出,她一下抱緊了他的頭用力地按在那高高弓起戰慄不止的胯間,像是要把他的整個人都熔化進她的身體之中……

「唉……」

黑暗中,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掌中握著的手機就像一塊冰坨。

幾日來那些凌亂的回想,讓她忽然很想再見到那張臉,再去靠近和感受那個熱得發燙的身體。在和牛乃夫一起的日子裡,她並不十分介意他的「花心」,也不抱怨時常讓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夜晚輾轉反側,更不奢望他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能陪自己一起逛街嬉戲,他只有在沉沉夜幕里與那些狐朋狗友們喝酒尋樂時,才敢帶她一起拋頭露面,或者就是兩個人乾脆跑到無人熟識的地方去偷偷快活上幾天。

她知道,兩個「出軌」的人在一起,重要的是彼此能有那種感覺。

「你能照顧我多久啊?」

當她感覺到自己已深深地愛戀和依賴上他的時候,便不可避免地有了一種害怕很快失去的擔憂。她曾好幾次這樣問他。

「呵呵,只要我們能在一起一天,我就會照顧你一天,直到你找到了好的歸宿!」

他的回答總是千篇一律,在說這話時他的表情又總是顯得十分的真誠。

「我給你生個寶寶吧!」

很多女人總是容易從一個破碎了的夢境中剛剛爬起,就陷入另一個夢境,嫻也不例外,「我不會纏著你的,如果哪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一個人帶寶寶!」

每當這個時候,牛乃夫便選擇沉默……

的確,牛乃夫有許多值得嫻去愛戀和依賴的地方。他讓她衣食無憂,他有時像一個長輩似的噓寒問暖,在她生病的時候為她買藥買吃的,這是她以前的丈夫幾乎沒有做過的。他還讓她在那隻密碼箱裡不斷地品嘗到從未有過的快感與刺激,即便在她感到無聊寂寞想再回原來的歌廳去做點歌小妹時,他也寬容地理解和答應了她,甚至在她有一次受到一個媽咪的欺負時,他竟然叫人幫她出頭……

嫻一想到那隻密碼箱,那股潛流又在腹腔內涌動了一下。當牛乃夫決定讓密碼箱結束在汽車後藏書吧備箱的東躲西藏,成為兩個人巢穴中的「成員」時,嫻發現那些她只使用過一次以及還沒來得及嘗試過的器具,有的看上去似乎已被用得有些陳舊了,她嬌嗔地問:「這些東西有多少人用過啊?」

他嬉皮笑臉地說:「就是因為一直沒人用,所以矽膠、塑料、不鏽鋼啥的開始老化氧化了哦,咱們得抓緊用啦!」

嫻心知肚明,也不去計較。

但她不能容忍的是,他時不時地和那些女人在她面前對她的無視,她覺得那簡直就是一種褻瀆和嘲弄,她為此曾無數次地問自己,她在他眼裡究竟是個什麼。

一個無足輕重的物件?一個只剩肉體的器具?一個僅被圈養的玩偶?她已經好多次地原諒了他與別的女人在酒桌、KTV里,當著她的面公然的眉來眼去、勾勾搭搭乃至很噁心的膩膩歪歪,那天的「廁所門」事件只是一根導火索而已,點燃了她壓抑已久的自尊與顏面被撕毀的憤怒。那天包廂里的許多人並不是不知道她和他的關係,而他那天又恰恰沒有叫她訂房也沒有告訴她要到這家KTV來聚會,這使她幾乎斷定廁所里發生的一切是有預謀的甚至是故意要在她上班的地方發生的事件。

「三年啦,也許是該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下了!」

嫻這麼想著,「三年,對於像他那樣的男人來說,也許已經漫長得如同乾涸的荒漠,也許真的是到了想逃避消失的時候了,說不定他懷裡現在就抱著哪一個女人呢!」

她知道,指縫中的沙要流逝時,無論怎麼都抓不住的,就像當初她決心要擺脫那段婚姻離開那個人一樣,除非讓那隻抓著沙的手也變成沙。她忽然感到有一種強烈的倦意潮水般襲來,讓人沉沉地睜不開眼。或許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是個荒誕的構思,誰能曉得呢……

這天晚上,牛乃夫被一個惡夢驚醒,冷汗淋漓。夢中,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女人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脖頸,那個女人像妻子,像嫻,又像別的什麼人,頸動脈里的血如同陰溝里的污水黑黑的不斷噴涌,他想唿喊求救,但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兒子在旁邊呆呆地看著,滿臉驚恐……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天總是會亮的……

【本文轉載自STEXT-S文字(dbro.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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